她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指控,这样揭露他的疮疤,让京年极力克制的怒火隐隐作祟着,极力控制着自己,几乎是低吼着,向她宣布:“你已经嫁给我了!我是你合法丈夫,我有权第一个知道关于你的任何事情!”
他不说还好,这样一说,孝和许久压抑在心里的委屈也被引爆出来,毫不客气地反驳他:“我知道我结婚了,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除了嫁给你,还有什么不一样吗?”她尤其加重了那个“嫁”字。
“这就是你给我戴绿帽子的理由吗?”他突然蹿出这么一句。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孝和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就是你刚才那样对我的原因吗?”
京年有些后悔自己无端吃醋,一时口快说了那样的话。怎奈覆水难收。
“京年——”孝和想说她是干干净净清白的,然而想到离开办公室时的那个拥抱,还有再往前那些与俊佑的小细节,她自己也分不清楚那些在以往看似再正常不过的亲密此刻算不算是“婚内精神出轨”。她和他们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连暧昧都称不上。可是,可是……
京年无法分辨她叫他的这一声是在责备他,还是在默认?
从单纯的男女关系角度来讲,无论是劲和或是俊佑,都与孝和既没有上过床发生关系,也还没有亲吻过,甚至他们之间的谈话也不能完全被认为是情侣之间的暧昧。
他们一直都是止乎礼。
只能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是有些特殊。
这样来说,她的确是没有背叛京年。
“默认?”他问,一脸笑意。
“我没有背叛你!”最终,孝和很直接地给出了这样的答案,除了这句话,其他再多的解释都是那么多余!
“你从没有真正属于过我!”京年瞬间板起脸孔,附过身,手臂撑在孝和两侧,隔空压抑着她。
她想退后,身后就是沙发扶手,无处可退。
京年看出她的小伎俩,握住她的手臂,将她定在那里,咬着牙又问:“这就是你忽略我的原因吗?”
“你想怎样?”孝和有些害怕地问。
“我想知道你怎么摆正你老公的位置?”京年回答。
原来他是这么霸道!
她一直念着要离婚,当她真正面对这样强势又霸道的他时……
劲和是对的,感情不可以凭一时冲动就决定!有时也要用脑子。
她想再放一次水,就算是给自己,也给他一点机会。
“一定要这样吗?”她强作镇定地问。
“我可以理解为你的回避是在默认吗?”京年问,毫无退让之意。
如果他不在乎她,他应该就不会这样咄咄逼人吧?
如果他不爱上她,他应该就不会这样耿耿于怀吧?
孝和不说话,努力地忍着眼泪。
“回答我!”他再次追问,加重语气。
“你想我回答你什么?”孝和反问,与他对视,言语间毫无气势可言,充满了颓丧与无力。
“无话可说了?”他笑,笑得有些失落。在他看来,她所有的表现都是在正面逃避,侧面默认!
这让他更加生气,妒火中烧。
“你到底想怎么样?”孝和最后一次问。
京年俯身就吻下来,狠狠地,不留一点温柔地霸占她的唇瓣……
将她压在沙发上,两手胡乱地在她的身体上游走,揉搓……
上衣被卷了起来,内衣清晰可见。
孝和试图挣扎,然而,这样无谓的挣扎给她带来的则是扣子断掉,内衣的肩带也不知所踪,颈间留下点点红斑……
裤子也在挣扎中被退了到了膝盖……
他压在她身上,欲望昂然地顶着她……
至此,只差一步了。
她放弃了最后的挣扎,任凭他□□,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顺着脸颊留到了正埋头于她颈间的他的腮边……
京年浑身一颤!顿觉恍然!
她哭了!
他从她身上起来,帮她整理着狼狈不堪的衣服。想说对不起,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比起他方才的□□,在帮她整理衣服时只留无限的温柔。
眼泪还在流,表情木然。
京年有些心慌,他太清楚自己过得有多过分。
伸过手想抱她过来安慰。
孝和挥手用力将他的手臂打走,起身。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我只知道没有什么人会议论我和你的关系。”孝和哽咽着说完,回了房间。
“嘭”的一声关门,接着是反锁的声音。
京年哑口。心中一惊!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捡起刚才她在挣扎时从衣服上挣脱掉在地上的扣子,托在手心。
她说的没错。知道他们结婚的,除了两家人,就只有劲和和俊佑。那么,别人议论她和别的男人是什么关系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她是否需要向他报备,对她来说又有什么紧要呢?
到底自己在别扭什么?
好不容易苦苦才挽留下来的幸福,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京年攥着拳头敲打着自己的头。
所有的后悔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没多时,传来孝和开门的声音。京年回头看过去。
见孝和穿戴整齐直接走向大门口,看也没看他一眼。
京年赶紧过去拉住她,急切地问:“你要去哪?”
“我不会去找男人,你放心!”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欲哭未哭的样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匆忙解释。现在他觉得,如果她是去找劲和,他反而还更加放心一点,起码,劲和是君子,不会趁人之危,尤其对孝和更加绝对不会伤害。
“你什么意思都没关系。”她挣脱他,换了鞋子,准备去开门。
京年再次拉住她,几乎是在乞求地说:“对不起,刚才是我一时冲动!”
孝和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
“如果你是想静一静的话,你留下,我走。”他说。这样,他最差也可以知道她在哪,知道她是安全的,不会像之前那样根本找不到人。
“你去哪?甄美夕那里吗?”孝和说得毫不留情,伴着冷笑,“那刚好,我们一起走,我知道她住哪里,顺路送你一程。”
京年从头至尾都在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没想到孝和竟然这样不知死活地顶风上。
他瞪着眼睛,死死攥着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控制。控制。极力控制。
原来被人误会竟然是这样伤!
“我跟她戏演完了!”京年咬牙切齿,几乎是脱口而出。
孝和笑了,近乎轻蔑地问:“然后开始跟我演戏吗?”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她。看着她。
她的眼神下尽是无所谓的忧伤,语气中带着戏谑和忽明忽暗地嘲讽。
真的是他错了吗?
他这一愣神,孝和已经离开。当他跑去阳台再向下看去,孝和已经驾着车出了小区门口。
再打她电话,已是关机。
“靠——”京年一拳打在墙上,口中爆粗,“这他妈算哪回事?!”回到沙发颓然地坐下,找过烟来点燃,闭上眼睛一口一口吸着。弹烟灰的时候,看见地上落着孝和的内衣肩带,捡起来,搭到花瓶里的花枝上。
一根接一根地吸烟。
孝和电话还是关机。
看看手表,犹豫再三,拨了劲和的号码。
劲和看着来电显示就知事情绝非孝和说的那般安好,清了清嗓子,接了电话。
那边,京年也没绕弯子,直接说:“人刚走,电话关机,没回家。”
显然他已经打过电话去闵家了。
劲和半天没出声。京年也没言语。两个男人在电话两头对峙着。
“你又在搞什么?”劲和问,不温不火。
“她是我老婆,我能搞什么!”京年压着火气回答,颇有些借势宣布主权的意思。
一想到自己老婆离家出走,却要打电话给另一个男人求救,心中全都是无明业火。
“你知道就好!”劲和说得很淡,警告中极具火药味。
收线。
孝和知道劲和方才肯定不会一收到她的信息就离开,这是他的风格,所以刚才离开时专门兜了一圈从小区的另一个门出去,避开了他停在小区正门阴影里的车子。
劲和没有马上离开,也没有给孝和打电话,坐在车子里,手指叩着方向盘。
拨了个电话出去:“都准备好了?……这个先压着……放消息出去,明天闵氏开发布会……那个,哦,人选就按照之前定的来……”
又给京年发了简讯:“明天通告宣布破产。还有,你那脾气能不能控制下?再闹,我也保不住你!”
京年没有回,把手机丢到一边。
劲和又相继拨了几通电话,才发动车子,直奔孝和的“狡兔第五窟”。
俊佑的房子黑着灯,隔壁也黑着。
泊好车,拿着刚才去超市买的菜和专门绕路去买的花上楼去。
敲门。
孝和呆坐在黑暗里的客厅,被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吓得一机灵。
这一层的这半面只有她和俊佑两间屋子,都不常有人住,是谁这时候来敲门。
环视了一下周围,顺手操起吧台上用来插花的空红酒瓶,悄手悄脚站到门边,并未听到撬锁的声音。
敲门声停了。
孝和长舒一口气,随即听见门外有人说话:“开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