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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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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是我打错电话了。”她脱口而出。

  挂断。

  眼泪。

  还是没办法不痛!

  孝和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让京年清醒不少。当然,他根本就没醉。

  偏过头,透过门上窄窄的窗,隐约看得见房间里那位陈总正左拥右抱,上下其手……

  其他几位也是各有各忙。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跟他说话的这个女人。

  “Ann。”嗲声嗲气地回答。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在男人讲电话的时候,女人最好不要插嘴。”瞟她一眼,继续留意屋子里面,再没有正眼看那女人,“这是职业道德。”

  女人显然没有想到京年会把说话内容上升到“职业道德”这种高度,稍有一愣,瞬间又恢复了如花笑靥,聘婷扭捏地说:“季总真会说笑。来这里的男人可没几个是干正事的。难不成是怕老婆?我记得您可还是——”骚动不安的眼神,丝毫不掩挑逗。

  面对露骨地风骚,京年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有点意思地问:“你怎么肯定我就没老婆?”

  女人听不出京年什么意思,又不敢妄加猜测,开着玩笑为自己圆场:“起码,您看上去,可不像是会怕老婆的人!”

  “谁说的?”京年绷起脸。

  女人被被他突变的表情吓了一跳。

  “我怕得要命呢!”旋即哈哈大笑,补上一句,“怕她不开心!”

  “季总真是绝世男人!”女人说着恭维的话,心里不知是羡慕嫉妒那个他嘴里的“老婆”,还是以为这个看上去总是冷冰冰的男人今晚喝醉了。

  京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给她,向房间里使了个眼色:“该怎么做,要我多说么?”

  “季总放心!”女人十分会意,把钱塞进胸衣,娇俏地一笑,扭身开门进去。

  不多时,陈总被几个人簇拥着出来,身后还有另外几位。

  京年假意刚接完电话,一脸诧异:“老陈这是——”

  陈总哈哈一笑,也不解释,只顾着对两边无骨的娇躯“关照有加”。

  京年一手扶墙,一手抚着额,说:“我有点醉了,各位尽兴就好。”

  “这开没开始,老弟怎么就醉了!这么年轻,可要多注意身体啊!”说的意味深长,伴着一抹大家都懂的诡笑。

  “当然!当然!还要多向大哥学习!春宵苦短!”京年凑过去在陈总耳边小声说,“楼上都安排好了,大哥别忘了明天还要上班!”

  陈总哈哈大笑!

  看着一行人远去,京年开门进去拿了外套出来,打电话叫司机。

  夜不算深,路上的霓虹闪烁异常刺眼。

  “等会儿你去哪?”京年问。

  司机五十多岁,话不多,老实本分。以前在季家做司机,后来京年进了公司,他也就跟着进了公司。

  “回家啊,刚才老婆打电话来说做了好吃的,给我留着呢。”回答得一脸羞赧,“您还有事?”

  “刚才我叫人给你送东西,他们没送过去吗?”京年问。他记得他没有亏待下属的习惯。

  “有送!有送!”司机急忙解释。

  京年点点头。

  大概是没有旁人,司机难得地话多了几句解释:“服务员送来的都是好东西。我吃不太习惯,我老婆喜欢,就干脆都包上了。”

  这就是夫妻吧。

  想起以前,孝和也会专门做他喜欢的菜……

  爱情里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

  安静了,心里已经没有那么多气。

  “等会儿你开车回去吧。”京年说。

  “不用,不用,我坐公车回去就行。”司机推辞。

  “别让你老婆久等了,明天直接把车开回公司就行。”京年闭上眼睛休息。

  心有不安。

  看看电话,没有动静。

  他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惹了她生气,只觉得女人一旦古怪起来真是一件麻烦的事。

  发了条信息给她:“老婆,你该罚的也罚了,别再气了。乖!”

  没有回复。

  又发一条:“刚才是应酬,跟老陈他们几个,在KTV,就喝了点酒,没干别的。回去了。乖乖等我!”

  他似乎很确定她已经回家,哪里来的这份自信,说不清。

  没有回复。

  刚闭上眼,电话进来。

  美夕。

  “我该称呼‘甄小姐’还是‘程太太’?”京年尤其喜欢拿这件事取笑她。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捧着块烂骨头啃个没完没了?”美夕回敬起来也没客气。

  京年笑:“那要看这块烂骨头什么时候烂没了,要不然,我总按捺不住想要磨磨牙。”

  “你可真是属狗的!”她拐着弯骂她。

  “我觉得属狗总比两个都属狐狸要好!”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美夕被骂得不声不响,占不到半点便宜,气得一肚子火,又觉得好笑。

  “改天出来喝一杯?”她说。

  “这么有兴致?”他说。

  “放心,我会向你老婆报备的。”她说。

  京年轻哼笑出声。

  “你笑什么?”她问。

  “笑你们不打不相识。”他说。

  她也笑了。

  他不担心美夕会把孝和怎样。

  精明人遇见聪明人一般都成不了什么气候。

  程庆恩又想要搞什么,这才是让他头痛的事。

  上了楼。出电梯。一转身。

  门口那束玫瑰花在廊灯照耀下红得扎眼。

  短信没有复。花被送回到了他的屋门口。

  女人真难懂,到底气什么?你在我面前明目张胆地上别的男人的车,跟别的男人走,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这是较哪门子劲?

  如是,准备敲门的手又收了回来。

  好在,花被换了地方,起码说明她回来了。

  心里,还是担心。

  抬手,放下。

  抬手,放下。

  往复几次,转身。

  抓起花,开门。

  一夜时间,给你消消气也好。

  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耐不住担心,发去短信:“不吵你了,有事叫我。”

  没有回复。

  这边,昏昏沉沉倒头便睡,衣服也没换,电话一直握在手里。

  那边,舒舒服服泡个澡,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对着电脑看文件,决意不回复。

  电话一直震动。

  忍不住瞥了一眼。

  沈牧。

  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认真地说着对妈咪的想念。

  孝和耐心地听着,温柔地与他对话。

  他说,爸爸答应他一放寒假就带他来看妈咪。

  她说,等你来了,我就跟你一起做你喜欢的小饼干。

  他说,妈咪,我好想你!

  她说,宝贝,妈咪也好想你!

  他说,手工课上他做了一张卡片,想送给妈咪做新年礼物,可是这样,爸爸就没有了。

  她说,谢谢宝贝的礼物,我会将卡片珍藏起来的,作为感激,我们一起做一张新的卡片送给爸爸做新年礼物。

  他很开心,在电话那边鬼叫鬼叫!

  是啊,春节就快到了,年味越来越浓。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跟在闵国坤的身后时时刻刻提醒他注意身体,听京年说美夕有了孩子……

  “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回一下头还来不及,这一年就不见了。”她码好字发过去。

  劲和回复说:“世事本无常,唯是时间最永恒。”

  她感慨:“时间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他回复:“可是,能使心乱了的只有自己的心魔。”

  “是不是我太敏感了?”她问。

  “从女孩到女人,敏感多疑是一个必经并且痛苦的过程。”他回复。

  不问初因,不问始终。

  依旧默契。

  “我该怎么办?我觉得自己的心智还不够成熟,有时会胡思乱想,有时还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尤其是最近。”她发信息。

  “心智成熟的人自然会包容你的不成熟,陪你一同成长。你要自信,这样才会给对方信心。这个世界万千大,要懂得珍惜。”

  “你多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不要只顾着拼命工作,别让我担心。”她嘱咐。

  “这句话同样送给你。”他回复。

  夜,静得只剩下呼吸。

  她想回闵家大宅,太空了。

  最后兜了一圈,只能去了酒店。

  自己究竟在闹什么?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陷入了反思。

  想回复信息过去,又觉得太夜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蹩脚却又很好的拖延的理由。

  次日清早,他去敲她的门,如前夜般安静。

  次日清早,她打开电话没有他的信息,也许是昨晚玩得太“累”了!

  恋爱中的人们总是这样没有理智,或者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的他们都低估了这一次。

  这一闹,无声地开始了冷战。

  花,照送。

  花,照收。

  除此,再无其他。

  她几日未回第五窟。

  他索性又回了原来的家住。

  没有预警,没有信号。

  这是第一次。他们之间有了大部分情侣之间都可能闹的别扭。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忙碌占据了心里的那份牵挂,越是这样,越是放不下。

  时间久了,做起事来,多多少少会看得见一点情绪的影子。

  那天,陈恩华找孝和说工作。正事说完,聊起了家常,聊着聊着说到了家里孩子。

  “哥哥倒是还好,可是女朋友轮着换就是不张罗结婚。妹妹最让她妈妈头疼。十六七岁,青春期还没过去,整天闹来闹去,想不明白她脑子里怎么就那么多歪理学说,跟她哥哥合着伙来敷衍我们两个老的。”全是无奈。

  “孩子都是那样的,我那时候不也是这样么!过去就好了。”孝和安慰他。

  陈恩华直摇头,无奈中又有一些幸福。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劲和。

  想起自己也已经二十五六七,自己的“青春期”过去了吗?

  他不理她,也许是忙,也许是生她气了。

  刚好,沉静一下浮躁的心。

  这一静,就是一周。

  唯一的交集就是每日的那束按时到来的没有了黄玫瑰的红玫瑰。

  申亮照旧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秘书室的文员也掌握了规律,楼下前台送来花束,先查看一下卡片上的留言姓氏,再决定去留。

  同是红玫瑰,待遇天壤。

  这天,一进办公室,秘书就送咖啡进来,并汇报日程安排。

  那顿非吃不可的饭已经落实了,就在今晚。

  孝和想了想,给俊佑去了电话,得了些建议。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搏,希望为明年搏个头彩!只要项目书一签字通过,章一盖,这一年的考卷就可以交了。

  陪同她一起过去的是陈恩华和一个部门老总,另外还有一个负责挡酒的办公室助理。

  在大堂里,碰巧遇见了申亮。

  想躲,躲不开,敷衍了一下,立刻闪人。

  寒暄一阵刚要上菜,俊佑带着人姗姗而来,又是一阵寒暄。

  起初还很正经,口吐莲花,没过多久就自然调频到了不痛不痒的段子,伴随着烟雾缭绕。

  孝和只负责听,不时问上两句以示存在。大部分时候是陈恩华在张罗。

  俊佑的说话完全不具有实质性,更像是来跑龙套。

  趁他出去接电话,她借口去洗手间。

  在走廊“不期而遇”。

  “比较难缠,还好么?”他问。

  她点头:“他们的尾巴藏得不够好。美夕说的没错,这是块难啃的骨头。”

  他笑了:“不是人家尾巴藏得不够好,是没把你放在眼里。”

  她也笑了。

  “这也是你的机会。”他又提醒,“注意绕着点潜规则走,安全第一。”

  他的意思,她自然懂。

  “谢谢你今晚过来。”她说。

  俊佑借着昏暗的廊灯看她的眼睛,还是很透明,这对男人是一种致命的杀伤,尤其在这个测不出深浅的圈子。

  “我能保你,却未必有能力救你。”他说。

  “我懂。”她回答。

  房间里在推杯问盏,该有的场景一样也没有落下。

  菜还是那么多,倒是又加了几支酒。

  “你们俩去了这么久,同去同回,这是——”刚一进门,就有人语带玄机,眼神里闪着有颜色的光。

  “李老板可真会说笑,我哪里敢打她主意!”俊佑顺情搪塞着。

  房间里一阵哄笑。

  气氛逐渐热烈,不知真假,都有了些醉意。

  借着酒劲,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开始苏醒。

  眼看着酒足饭饱,项目合作盖章的事却绝口不提。

  孝和开始有些盘算,从陈恩华手里接过酒瓶,起身亲自为几位“老板”倒酒,顺便接受□□裸的“注目礼”。

  看出名堂的人接二连三地起哄让孝和给张老板敬酒,一口干。

  孝和滴酒不沾是圈里公知的,今天要是坏了这个规矩,以后怕是麻烦不断。

  进退两难。

  俊佑没出声,皮笑肉不笑,低头看电话。

  陈恩华想替孝和解围,被拦了下来。

  起哄声此起彼伏,最后,张老板爽快地开出条件:“小闵,只要你喝了这杯,我立马签字!”

  孝和看看酒杯,没拿,一脸懵昧,说:“张老板真会给我出难题!”

  “不喝酒怎么知道没酒量?”张老板并没有降价的意思,“一杯酒换一个签字,你觉得值不值?”

  仿佛,能让孝和喝酒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孝和,张老板这么给面子,你还不快拿文件出来,你不怕他赖账啊?”俊佑一边开玩笑,一边拿起酒杯递给孝和。

  又是一阵笑。

  陈恩华果然拿出了一早就准备好的文件。

  孝和又推脱了一阵,貌似十分无奈地举起酒杯,淡定而视,说:“今日,我舍命陪君子,先干为敬!”

  实打实的一大杯白干老窖,一仰头,一口全干,一滴不剩。

  满座哗然。鼓掌的,叫好的,递笔的,喊着再来一杯的……

  文件就这样被签了。

  继续热闹。欺哄说笑。你敬我干。

  她素日里滴酒不沾,这下一次干了一杯,意识虽还清醒,头却耐不住酒劲,开始有些晕。

  “小闵是不是有些醉了?”李老板很关心地问,“要不,老陈,你先去楼上开间房给她休息休息。”

  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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