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琴!”邱浩森情绪激动的抬了一下胳膊,牵动了伤口,疼的嘶了一声,然后皱着眉,继续说,“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我没忘!”肖琴咄咄逼人的开口,“但你也别忘了你对我说的话,是你跟我说你和她断了的,这叫断?”
我一直以为肖琴根本不介意邱浩森在外面玩女人,或者即使是介意的也不会表现出来,不然邱浩森这么多年怎么会女人不断。
但现在看来,如果她真的不介意,小狸怎么会死,李珊珊怎么发生车祸,这一切难道不是和她脱不了的干系吗。
“我再说一遍,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你先回家,警局打电话来你就说不知道。”邱浩森耐着脾气对肖琴说。
肖琴抿了抿唇,脸色绷的很紧,像是在克制情绪,默了片刻,“跟我一起回去,我去车上等你!”
邱浩森张嘴想拒绝,见肖琴狠狠瞪了我一眼,便也默认了。
肖琴出去了之后,琴妈也跟着出去,把门带上了。
邱浩森起身往我面前迈了一步,我登时伸出手示意他别再靠过来,“就这样说吧。”
他眸色凝重的看着我,我先开口,“以后别再做这种事情了,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你我们已经结束了。”
“你不用提醒我,顾晚。”邱浩森眸色渐深,“你心里还有我的对吗,或许你也舍不得。”
“没有。”我冷漠否认。
“那为什么你会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追我的车?”他不放弃,继续追问。
“我现在也很后悔。”
“我不信,刚才我吻你,你也没有拒绝不是吗?”邱浩森笃定的看着我,“顾晚,你的身体骗不了我。”
对于刚才的那个吻,我并不想多解释什么,他不提也罢,提了我就不得不警告,“我现在是曾煜的女人,我和他已经上过好几次床了,你所吻的地方他都反复尝过,你难道一点儿也不介意?”
邱浩森是典型的摩羯座,在这一方面其实很洁癖,我这么说只希望他能明白,有些事情已经变了,再也不能回去了,即便是回了,我们都有无法接受的瑕疵。
他的表情风云变幻,全部的情绪都在那双深眸中闪烁,“我这么告诉你,如果我不介意,就表示我对你没有一点感情。那么顾晚,他尝过的地方有哪一处不是被我挖掘过的?他介意吗?”
我默不作声,他顾自回答,“他不介意,他从头到尾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还强行霸占你,我想只要你不傻,就应该清楚,他根本就不在乎你,在他眼里,你可能连工具都不如!”
连工具都不如!
这样的话他怎么忍心对我说出口!
我咬着牙,捏紧了拳头,下定了决心似的一字一句,“我宁愿做他的工具,也好过做你的情妇。”
邱浩森眸色骤冷,空气的温度仿佛降至冰点,他愣在原地许久,也瞪了我许久,才蓦然转身,抓起沙发上的警服大步离开。
然后我就听见外面车子发动引擎的声音。
琴妈推门进来,“晚小姐,你今晚住这儿吗?”
“不了。”我声音清冷,“这里我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你帮我租出去吧,租金你自己拿着补贴家用。”
琴妈有些哀伤,“你跟邱局真的分开了吗?”
“嗯。”
“因为夫人吗?”
“不是。”我摇头,琴妈对我们的事情并不知情,所以自然的认为我和邱浩森分开是因为肖琴,我不想解释,也无从解释,“我们自己的问题。”
琴妈没再多问,“这个房子给你留着吧,什么时候你想回来就回来。”
怕我拒绝,琴妈补充道,“这是邱局的意思,我也没法拒绝。”
“那就放着吧。”我提起步子往外走,琴妈说帮我叫车,我拒绝了,说我想走一段,出去路口自己拦车,琴妈也没再坚持。
出了院子,我回头看了一眼,这栋房子虽不比邱浩森送我的那套临江别墅市值高,但毕竟是我住了三年的地方,里面还遗留了很多我和他的东西,不过都不重要了,就让那些全部留在这儿吧,连同那些记忆一起封存。
拿出手机翻看了一遍,没有曾煜的短信和电话,他没有找我,反而让我更加不安。
我加快了速度走到路口拦车,直接让司机开去了浅水湾。
然而到了之后,门卫说曾煜根本没有回来。
我顿时就急了,连忙给曾煜打电话,通了一秒之后便被挂断了,再打就是关机。
我很怕曾煜会有什么危险,又打给了艾伦,好不容易接通了,艾伦只丢给我冷冷的三个字,不知道。
我说曾煜可能有危险,他却还是保持着平静,我便确定他知道曾煜的位置,因为如果他不知道,听说曾煜有危险,他不可能还像现在这样淡定。
“你告诉我吧,求求你。”
艾伦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纠结,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报了个酒吧的名字。
“酒吧?”我着实意外了一下,但马上就叫了车,飞奔了过去。
一路上我都在想该怎么向他道歉,我想了各种开场白,没想到到了之后,根本用不上。
这是一家格调优雅的清吧,不如那些喧闹的夜店,一走进来就有种灵魂都被净化的感觉。
一眼就看见了曾煜,在最角落的卡座上,抓着一瓶威士忌对嘴吹,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扶着额头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脸,艾伦一身素黑的站在一旁,整个气场都是冷的。
“依我看……”那个男人突然抬头,正要对曾煜说什么,忽然看见我,眸光一闪,“顾晚来了。”
我则惊讶的顿了脚步,“叶总?”
曾煜听到我的名字朝我这看了一眼,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秒,便继续抬头灌着酒。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曾煜用酒宣泄自己的情绪,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很多时候他在面对我的时候都是痞笑的样子,偶尔也有沉重的时候,但他几乎不克制自己的情绪,尤其不会隐瞒自己的心事。
他想问我的会毫无忌惮的问,他想骂我的也会无所顾忌的骂。
来的路上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即便他让我跪下向他道歉,我都接受。
但他没有,他只是不停地喝酒。
叶总起身,我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瞥了一眼曾煜。
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他和曾煜果然是认识的,看样子还是交情颇深的朋友。
“你劝劝他吧,他胃不好,喝不得这么多酒。”叶总交代完,便走到舞台上,“酒吧临时出了些状况,今天要提前打烊了,各位的酒水一律全免,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零星的几桌客人虽然有些情绪,但不用付钱就也没说什么。叶总看了我一眼,便和艾伦一起离开了,偌大的酒吧顿时就只剩下我和曾煜,以及依然在舞台角落深情演唱的驻唱歌手。
我站在曾煜对面,与他隔着一个大理石茶几,他倾斜着身子,目光看着舞台,从头到尾都没再看我一眼。
茶几上的酒杯被打翻的七零八落,地上也倒了几个空酒瓶儿,我看着他,即使还没开口说话,身子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他越是沉默,我就越害怕。
“对不起!”我鼓起勇气道歉,可他依然不动声色的喝着酒,半点余光都不给我。
想起叶总交代的他有胃病,我便想上前去夺他手里的酒瓶,谁知我走过去的时候猜到了一个空酒瓶,身子一个趔趄整个人扑到他身上,手还不偏不倚摁在他腰下的位置。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他倏然转脸看我,与我的脸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口气喷洒在我脸上,一股酒的清香。
“你是谁?”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即便冷漠却依然性感得要命。
他眼中的疏离和厌恶如同利器一样扎进了我的心,我愕然望着他,迅速起身。
他抬起手臂就要继续喝,我直接上前夺了他的酒瓶,“别喝了,你有气就往我身上撒,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往你身上撒?”曾煜冷眸射向我,“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嗯?”
他每次情绪重的时候,就会拖最后一个尾音,声音沉的我后背发凉。
我沉默着,他将酒瓶丢在茶几上,发出嘭的一声撞击声,残留的酒液徐徐流出,浇在我的裤腿上。我没躲,依旧是看着他。
“好。”大概被我看的绷不住了,他沉然开口,“拿出点诚意,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驻唱的歌声还在继续,换了一首比之前更高昂的歌。
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刻意打开腿,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面对我。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这里是酒吧,舞台上毕竟还有一个人。
“可以换个地方吗?”我问他。
他扬起眉梢,“或者你更希望去外面?”
我咬着牙,身子克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行就做,不行就滚,我没有耐心跟你耗着。”他声音陡然一沉,冷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