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将目光定格在怀中的小娇妻身上,久久不愿挪开。
宝叔的心情因着李沛瑶的不知轻重,变得很是郁闷,在京城,即便是贵女也不能轻易靠近王爷,到了这里,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靠过来。
多少有些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无奈之感:“李大人,这里您是管辖的范围,晋王爷不喜欢不知羞耻的女子,还请李大人约束好您的女儿,这样伤风败俗成何体统,若是李大人无能为力,拿墨宝就代为处置了。”
“这…,是本官失职了,小女爷只是倾慕晋王爷的风采,才会屡次犯错,下官定会与夫人商量,说句让墨总管托大的话,本官的夫人乃是太后的远房侄女,说话行事都不是下官能掌控的。”李大人说的委婉,不过是不愿意听到别人如此说他的女儿,还是当着一杆下属的面。
晋王刚巧听到李大人的话,“宝叔,凡是有不知轻重的女子,你只管处置,不要说是太后娘娘的远房侄女,就是公主郡主,若是冒犯王妃,先打杀了,一切后果本王会替你做主。”
晋王的话让在场的各位心虚不已,幸亏没有做出逾越的事情,不然,晋王是一点情面都不会留的。
晋王年轻,清俊张狂,却对晋王妃视若珍宝:“李大人,妻贤夫祸少的道理,你该不会不懂吧,如若是因为太后娘娘的原因,你无法休妻,那么只管与本王开口,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简直是丢人现眼,连平常百姓家的妻子都不如。”
连侍卫们都吐槽,李大人的家风不正呀。他们一帮男子又不能将人赶出去,看来府里要添上几个老妈子才行。
晴儿睡到了日上三竿,看她醒了,晋王才让进来伺候洗漱。早膳是清粥小菜,倒是很合晴儿的口味,她心情颇好,连带着晋王爷多吃了些。
宝叔请示今日的安排,妙手仙子晃着小碎步进来,“今日早起就被人煞了风景,这府衙真真是住不下去了。”
他带着面具,若不说话,或许给人感觉老成稳重,其实也不过十三、四的年纪罢了。
晴儿不以为然:“人家李姑娘,双瞳剪水,姣若秋月,肌肤似雪,如芙蓉出水,沉鱼落雁,怎地就让人如此厌烦。”
“是个美人,本公子就该怜香惜玉是吧,然也,本公子对蛇蝎美人不敢兴趣,尤其还是个蠢得,愚不可耐。若是晋王喜欢,倒是可以纳入房中,把玩而已。”妙手仙子有些打趣晴儿,原本就是来出气的,总要找个下家的。
“看你年纪尚浅,还未及弱冠,怎的就这般的毒蛇,那样的女子,丢入烟花柳巷,都嫌落败,本王更是不屑。”晋王扫他一眼,甚是郁闷。妙手仙子就是来添堵的,偏偏是个潇洒公子,这个李沛瑶昨日刚训斥了李大人,不过一夜,就敢再次出来兴风作浪,脸皮之厚,真是寡闲廉耻。
宝叔默默的捏了一把冷汗,“王爷,要不让暗卫解决吧。”
“李大人廉明清正,来了数日,老百姓都有口称赞。再则,时疫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便要启程离开的,到时候,眼不见为净便是了,何必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呢。本王倒是见识了官家小姐的真面目,你将李沛瑶的事情在各府中传播开来,写写戏文也行,本王倒是要看看,李夫人如何哭去。”宝叔连忙应承着,王妃发话了,王爷自然是遵从的。
时疫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药丸还在紧锣密鼓的制作,不断的发放下去。用不了半个月,这场时疫就该结束了。
当空的秋阳艳阳高照,晴儿特意让人将贵妃榻搬到院子里,斜靠在塌上。
妙手仙子坐在房檐上,时不时的眺望着远处,冷不丁的说:“再过几日该启程了。”
她躺在贵妃榻上,任由阳光静静流泻在如雪的肌肤上,轻盈飘逸的均质,惬意闲散的舒缓自然流淌在心底。
院子里陷入了少有的宁静,流珠守在院外,手里做着针线活,像是在打发时间,又像是随时等着主子的使唤。岁月静好,暖暖如春。看齐
静默了许久,晴儿轻声询问:“晋王的病情治疗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我可说不好,毕竟是家父出手治疗,要看晋王的具体情况,倒是我听闻大祭司还未离开京城,战王的病也得到了救治,你说慕青公主拿什么与大祭司做的交换?”
“你个大男人干嘛那么八卦,慕青公主行为端庄,做不出那些龌龊的事情,妙手仙子还是嘴上留德的好。”晴儿怨怼,竟然连现代的语言都用上了,弄得妙手仙子好一阵儿发呆。
妙手仙子反应过来时,便狠狠的瞪了晴儿一眼:“你这个人,就是不知好人心,当初大祭司与你谈条件时的内容,很有可能会过到慕青公主身上,我只是不明白,你们的女儿与巫蛊之术的族里有何关联,为何大祭司执意于此。”
暗一从树上飘落下来,“王妃,王爷刚得到京城的消息,黎王被关到大理寺了,原因起止于鹰王将太子遇刺一事归结到黎王身上,就连南方时疫亦被查到与黎王有关,两罪并罚,皇上便让大理寺三司会审。”
春风里,阳光下,她背影笔直如松竹:“恶人只有恶人磨,黎王即便权势悬心,断然不该拿这么多鲜活的生命做赌注,王爷手里收集到的证据,你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京城。”暗一接到指令,飞身而去。
黎王泰然自若的坐着,本以为,他们拿不到实证,看来还是低估了对手的实力,那一件件,一桩桩的,就连人证都被找了出来,对方有备而来,却能做到这般缜密,是他小看了战王。
太子悠闲的出来晒太阳,冷少臣俨然一身白色的锦袍陪伴左右,“你的意思是药王谷也插手了南方时疫的治愈,那么他们该是得胜回朝了吧。”
空气中隐隐飘来花香四溢的味道,院子里静谧宜人,冷少臣脸色并不是那么好看:“这个我不敢肯定,妙手仙子像是有意要引着他们去药王谷,我们的人不能离得太近,晋王的暗卫都不是泛泛之辈,一定那冷门的人被晋王的暗卫察觉,依着晋王的脾气,有多少收多少,我们就会损失惨重。”
“若是以往,我不会执着于此,可这些日子我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忽然间觉得权势于我,都是过眼云烟,我想要与喜欢之人,一起携手到老,看着日出日落,和孩子们一起品尝辛酸苦辣,看着孩子们娶妻生子,我们夫妻相扶到老。”
冷少臣迎着阳关,温暖的光芒依旧照不进他内心阴暗的地方,“拿为什么会选择晋王妃,他们夫妻已经圆房,或许孩子都在腹中孕育了,这个时候你拆散他们,不像你以往的作风,毕竟你们是手足之情。”
太子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我这次回来,父皇和母后一次都未来看过,我甚至天真的安慰他们是太忙了,可我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们的眼里为何只有晋王,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去抢,我要看着他们来求我放手。”
太子无声的笑着,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晕染开来,浅浅的水花在阳光的衬托下泛着莹亮的光芒。
李佩瑶接连几次吃了闭门羹,却不气馁。这不正和李夫人商量着该如何办。李大人让人来传话,说是江家来下聘礼了。两人顿时慌了手脚,下了聘,就要小定了,接着便是六礼,按照规矩,不出半年,她便要嫁过去的。
穿过内外院隔离的那扇门,母女俩终究还是走到了大厅,李大人在正坐,左侧便是江家父子,江父正与李大人寒暄,江二公子下颌微收,模样俊秀而干净,一身墨色的长袍,腰系紫玉带,身材欣长,气质淡定,翩翩佳少年的如玉公子。
李佩瑶撇撇嘴,江二公子的才情也是家喻户晓的,可就是这商户的身份让她为之不齿,她自语是堂堂二品官家小姐,若是能高攀,去王府当个庶妃也是够格的,再不济也是六品以上官员的正妻,再时运不济,也不会沦落成商户的妻子,还不是长子,以后便不能掌管中馈,她哪里能甘心。
江二公子起身向李夫人行礼,也只得了声傲慢的轻哼,李佩瑶倒是虚伪的与江二公子相互见礼。
两人之前见过几次面,江二公子腼腆些,话语很少,平日里亦不会逾越的与李沛瑶私下见面。倒是李沛瑶约了几次,本想坑上江二公子一回,让他知难而退的。
李佩瑶心下思索着,既然父亲不能出面阻止这场婚约,母亲的智商,多半会被父亲给绕进去,若今日拿不出个决断,她就再无机会,她将目光投向江二公子,又在贴身丫鬟耳边低语几句。
小丫鬟神色匆匆的走过抄手游廊,又饶过一片假山池,最后拐进西面的一座院子,流珠打花园经过,本想着菊花开得不错,去摘了几朵,给小姐插入花瓶中,险些与她撞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