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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千梵弥罗
千梵弥罗也被拘禁在了王府，李莲娘说了什么时候苏青完全恢复了，他才可以离开。因为知道千梵弥罗武功不弱，一般的门禁和守卫根本困不住他这样的异国高手。为了能让他自觉的留下来当人质，李莲娘让千梵弥罗自己将身上的圣衫换成大昭百姓所穿的衣裳。
对方看上去并不愿意将自己的圣衫脱下，李莲娘也只好帮他一把，和千梵弥罗过了几招李莲娘就更加确定，这个人要是不掌控他的话将来必定会成为一个大麻烦。随着一声清响他身上的腰带让李莲娘扯开，两人手上的动作都在此时停下，李莲娘最先反应过来避开他。
千梵弥罗追击过来被李莲娘反手成爪，扣住他的喉咙并迅速给他吃了一个蛊虫，“大祭司武功这么高，本宫若不用一些手段怕是难以控制得住你。不过也请阁下放心，我李琅琊说话一向说到做到，苏青什么时候完全恢复，我自然就会给你把体内的牵丝蛊给解了。”
“呵，公主国色天香，能与公主同住一个屋檐下弥罗三生有幸。”原来千梵弥罗手上也夺了一只李莲娘左耳上的耳坠，她伸手欲夺回自己的耳坠，却入了千梵弥罗的套：“难道不知道现在和你共处一室的，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么？别动，否则我真的会做些坏事。”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像是旧疾复发了一样脸颊变得通红，乌黑的眼瞳也忽然变成了奇异的冰蓝色。李莲娘用手触碰了一下他的身体，发觉身上滚烫的犹如刚刚烧开的水。一个人的体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升到这么高，要么他是受了寒发高烧，要么就是中了毒。
牵丝蛊刚刚才给他吃下去，李莲娘都还没来得及让牵丝蛊被引动呢，“喂你之前有没有吃过别人给的食物，喝过什么茶或者酒之类的？”李莲娘的话后者权当做是耳旁风，千梵弥罗磨着牙努力地克制自己的冲动，但李莲娘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诱人了，他克制不住。
当锋利的牙齿刺破肌肤，李莲娘疼得反手用力掐了千梵弥罗一把，而后只听见细微的咕噜声对方这是在吸她的血？挣扎着脱离千梵弥罗的控制，对方死死地把她锁在怀里，因为意识越来越迷糊于是李莲娘抬脚踩了他一下，有气无力的问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莲娘晕了过去，千梵弥罗方才回过神来，不过他依然意犹未尽。他将李莲娘抱到床上躺着随后用祆教的秘术，将李莲娘脖子上被自己咬破的伤口愈合，而后他坐在床前的脚凳上蹙着眉头思索着，自己已经有多少日子没有发作了，似乎是从他离开波斯之后就没再犯过。
大概是看李莲娘半晌没有出去，她身边的两个侍女巴丝玛和绿蕊过来了，随后巴丝玛和绿蕊就愣愣的站在门口，看到千梵弥罗衣衫不整地坐在那脚凳上。而李莲娘尚处于昏睡当中诸事不省，巴丝玛扭头给绿蕊打了个眼色，两人进门后绿蕊回过身就把房门先给阖上了。
随后巴丝玛过去检查了一下李莲娘的情况，之后千梵弥罗就让巴丝玛和绿蕊，给请到了旁边的一间屋子。好在李莲娘除了在昏睡之外没有别的事，要不然绿蕊能过去直接给那千梵弥罗一刀了解了他为上，巴丝玛和绿蕊留在这里照顾李莲娘，一直到亥时李莲娘醒过来。
昏睡的这几个时辰当中，太常少卿顾并之曾带着府上的二郎君顾衢登过一次门，只是巴丝玛让柳总管和薛詹事转告顾并之，说李莲娘已经提前歇下了。顾并之父子只好折道回了府，李莲娘听了绿蕊的叙述之后，只冷声哦了一下：“看来这顾并之最后还是包庇了顾衠。”
“看来这顾少卿是真的很爱那位二姨娘了，这三郎君惹出这么大的祸来，顾少卿最终还是选择断送嫡次子的前途和未来。”巴丝玛说着上前一步抬手开了门，李莲娘这刚醒过来就要到苏青这边来看看，见她这般地关心苏青，忍不住问道：“公主是喜欢苏乐工吗？”
“巴丝玛你今天的话有些多了。”李莲娘只回答了这么一句，巴丝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抬手掌了自己一耳刮子。李莲娘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苏青依然还在昏迷当中，替他诊了脉之后李莲娘让绿蕊去把医女给喊了过来，“你进太医署多久了？为什么不守在这里！？”
“奴婢…奴婢进太医署半年了，刚刚奴婢见苏乐工还没醒，就……就想着去歇一歇。”
李莲娘闭了眼后又睁开，语气冰冷宛若寒霜：“苏青他身上这么烫，你居然敢躲到一边去睡大觉？既然你这么喜欢睡觉，本宫就成全你好了。将她拖出去刺了字送到平康坊！”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见李莲娘要把自己送去平康坊，医女挪着膝盖上前抱住李莲娘的腿求她放过自己，李莲娘神色冷淡抬眼望了巴丝玛一记，后者出门去叫了两个王府的护卫进来将这名医女给揪了出去。李莲娘又吩咐绿蕊去传医官，“让医官快点儿过来。”
巴丝玛吩咐了侍女去打来了热水，替苏青擦了脸敷着额头，李莲娘让人多点了几盏灯放到床前来照亮。将被子揭开扒开苏青身上的衣裳，将绷带拆开看到这些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李莲娘这才展颜笑了一下，给苏青重新的时候他醒了过来，巴丝玛连忙收了手退到了一边。
苏青声音嘶哑的很而且听上去就很吃力：“公主……你怎么能亲自给青上药呢，这不该是你这样尊贵的身份做的，苏青已经是个废人了，再也弹不出能让公主喜欢的音乐了。”
“对于已经发生过的事，我无法把它从你的人生之中抹除，但我并不认为不能再弹琵琶你的人生就会彻底被摧毁。他顾衠胆大包天明知道你是我的人都敢动，我是不会饶了他的，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伤，知道吗？”李莲娘轻声细语的安抚着他，手上动作也没听。
苏青：“何必如此呢，苏青脏了，苏青配不上公主……不值得公主你对我这么好。”
“究竟值不值得我说了才算，你不要这么看不起自己。你放心，和王府里谁也不敢乱说半个字的，若是有谁在背地里乱嚼舌根子的，我必然会严惩不贷！”李莲娘将手上的瓷瓶递给巴丝玛，让她将另外一瓶蓝色的递了过来，打开了瓷瓶到处一些褐色的药粉来洒上。
巴丝玛也说道：“苏乐工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巴丝玛都已经叮嘱过了，这里只有苏乐工你住在这里养伤，不会有人打扰到你休养的。而且公主已经吩咐过了，除了日常负责照顾你起居的小厮和婢子之外，也就是医女和医官住在这院子，平常不会有什么人过来的。”
“公主对苏青的好苏青只怕无以为报。”正说这话，苏青听到门外有人进来，就收住了话头默默地将自己的脸埋在软枕里。医官和另一个医女方才是看到王府的护卫把那负责今晚守夜的医女强行拽出去的，心有余悸的二人过来给李莲娘请了安，“先给苏乐工看看吧。”
说完就起身让开了位置，由于医官和医女还要给苏青检查隐私部位的伤口，她就带着巴丝玛先离开了。绿蕊在外头的院子里候着呢，看到李莲娘出来福身行了一礼：“公主。”
“回漪兰轩吧。”李莲娘说，几个宫女和内侍簇拥着李莲娘离开东苑回到漪兰轩，月亮已经高高的悬挂在正空当中，漪兰轩门口关越带着人正在执勤。看到李莲娘回来，关越忙挪步过来刚要行礼被李莲娘给拦下了：“正好你在这里，我倒省了时间让人去府上找你。”
“公主有何事吩咐？”
李莲娘一边漪兰轩院子里走，关越也就跟在身后侧听她说：“千梵弥罗看上去虽只是个小小的袄教祭司，但我猜测他不是普通的袄教弟子。你应该也知道，我中原历代王朝从魏晋朝开始就在多地设置袄教监察司，前朝燕更是直接设立了萨宝府以正式让朝廷管理。”
“这一点属下也有发觉，之前我们到祀部司去的时候，萨宝府衙门里的府率和果毅卫人数上比礼部规制上的要多出一半。这些人平素都在萨宝府衙门，自然没人会发觉到异常。”关越说着，又见李莲娘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看着自己，他接着说：“萨宝府有问题。”
“不是萨宝府有问题，应该说是那些波斯来的商队有问题。萨宝府是朝廷设立礼部祀部司负责管理，祀部司接手的只不是个小差事，且没有什么油水可捞，谁吃饱了撑着给萨宝府安排那么多守卫进去。”这时，有宫女端了一张椅子出来，于是李莲娘就坐了下来。
关越与巴丝玛互相看了看，而后问道：“公主的意思是这个千梵弥罗，很有可能是假冒的大祭司？”只见李莲娘点头，说：“按理说袄教教徒所穿的圣衫，是不允许佩戴任何花饰的，他们将自己身上的圣衫视如生命，绝不可能轻易将自己的圣衫随意乱扔的。”
“公主是怎么知道有人将圣衫乱扔的？”关越这会儿更为好奇了，甚至还看向了绿蕊，从李莲娘提到千梵弥罗开始，这个侍女就一直眼神躲躲闪闪的不知道在紧张什么。李莲娘尴尬了一下子，说：“就之前我们去萨宝府的那会儿，难道你们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吗？”
“公主你是金枝玉叶，怎么可以随便看人脱衣服呢。”关越看上去十分自责，好像因为他的疏忽才让李莲娘看到了那样不雅的一幕，他自认有罪故而痛心疾首：“都是属下不好。”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有意的，和你没关系快起来。”李莲娘看到关越跪下去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她让巴丝玛把人拉起来，说：“千梵弥罗的武功极高，之前我和他交手若不是因为他突然犯了病，只怕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会儿也到了该换班的时候，你回去吧。”
“是，属下告退。”关越抱拳躬身行完礼便出了漪兰轩，这会儿刚好漪兰轩外站岗的千牛卫也换了一班。漪兰轩的内侍将院门给关上了，院子里的灯笼也都灭了好几盏，只留了李莲娘这间房门口的两盏宫灯上还亮着。直到子时过半，李莲娘还在房里看着王府的公账。
这些本该是她三兄昌平王李袀自己的事，不过现在李袀还在岭南军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之前她离开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由李袀的王傅和柳总管负责打理的，眼下李莲娘回来了这些账目就都送到了李莲娘这里来，有一些是已经清算过的，李莲娘只是复查。
虽说需要复查的账目并不多，但李袀的封邑上的实际情况和账本上记载的，是不是一回事就很难说了。光是看这些账目和上面的数据，最多只能看出个所谓的收成好效益好，她拿着笔在另外一本册子上写上刚才复核过一遍的账本的名录，而后换了另外一本打开来看。
刚打开里头就掉了一样东西出来，薄薄的一片，绿蕊说：“公主，好像是树叶子？”
“这叶子上好像还有字。”巴丝玛说着，将那片树叶捡起来放到了李莲娘的面前，屋里放着明珠倒也亮堂的很，为了让树叶上的字显示的更加清楚，李莲娘让巴丝玛往茶盖里倒了些茶水，而后把树叶放进去泡了一下又取出来，放到蜡烛上烤了一下：“是吐火罗语。”
“那这是龟兹人写的，还是高昌人写的呢？”巴丝玛不解。
绿蕊问道：“公主连异国的文字都能看出来啊？”
“这有什么，我们公主自小就聪明的很，慕容道长可是将好多番邦的文字和语言都教给了公主的。别看公主年纪小，她会的东西可多了。”巴丝玛说到这里，有些引以为傲的意思。
李莲娘无奈地笑了笑：“去拿张白纸过来。”
对方看上去并不愿意将自己的圣衫脱下，李莲娘也只好帮他一把，和千梵弥罗过了几招李莲娘就更加确定，这个人要是不掌控他的话将来必定会成为一个大麻烦。随着一声清响他身上的腰带让李莲娘扯开，两人手上的动作都在此时停下，李莲娘最先反应过来避开他。
千梵弥罗追击过来被李莲娘反手成爪，扣住他的喉咙并迅速给他吃了一个蛊虫，“大祭司武功这么高，本宫若不用一些手段怕是难以控制得住你。不过也请阁下放心，我李琅琊说话一向说到做到，苏青什么时候完全恢复，我自然就会给你把体内的牵丝蛊给解了。”
“呵，公主国色天香，能与公主同住一个屋檐下弥罗三生有幸。”原来千梵弥罗手上也夺了一只李莲娘左耳上的耳坠，她伸手欲夺回自己的耳坠，却入了千梵弥罗的套：“难道不知道现在和你共处一室的，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么？别动，否则我真的会做些坏事。”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像是旧疾复发了一样脸颊变得通红，乌黑的眼瞳也忽然变成了奇异的冰蓝色。李莲娘用手触碰了一下他的身体，发觉身上滚烫的犹如刚刚烧开的水。一个人的体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升到这么高，要么他是受了寒发高烧，要么就是中了毒。
牵丝蛊刚刚才给他吃下去，李莲娘都还没来得及让牵丝蛊被引动呢，“喂你之前有没有吃过别人给的食物，喝过什么茶或者酒之类的？”李莲娘的话后者权当做是耳旁风，千梵弥罗磨着牙努力地克制自己的冲动，但李莲娘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诱人了，他克制不住。
当锋利的牙齿刺破肌肤，李莲娘疼得反手用力掐了千梵弥罗一把，而后只听见细微的咕噜声对方这是在吸她的血？挣扎着脱离千梵弥罗的控制，对方死死地把她锁在怀里，因为意识越来越迷糊于是李莲娘抬脚踩了他一下，有气无力的问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莲娘晕了过去，千梵弥罗方才回过神来，不过他依然意犹未尽。他将李莲娘抱到床上躺着随后用祆教的秘术，将李莲娘脖子上被自己咬破的伤口愈合，而后他坐在床前的脚凳上蹙着眉头思索着，自己已经有多少日子没有发作了，似乎是从他离开波斯之后就没再犯过。
大概是看李莲娘半晌没有出去，她身边的两个侍女巴丝玛和绿蕊过来了，随后巴丝玛和绿蕊就愣愣的站在门口，看到千梵弥罗衣衫不整地坐在那脚凳上。而李莲娘尚处于昏睡当中诸事不省，巴丝玛扭头给绿蕊打了个眼色，两人进门后绿蕊回过身就把房门先给阖上了。
随后巴丝玛过去检查了一下李莲娘的情况，之后千梵弥罗就让巴丝玛和绿蕊，给请到了旁边的一间屋子。好在李莲娘除了在昏睡之外没有别的事，要不然绿蕊能过去直接给那千梵弥罗一刀了解了他为上，巴丝玛和绿蕊留在这里照顾李莲娘，一直到亥时李莲娘醒过来。
昏睡的这几个时辰当中，太常少卿顾并之曾带着府上的二郎君顾衢登过一次门，只是巴丝玛让柳总管和薛詹事转告顾并之，说李莲娘已经提前歇下了。顾并之父子只好折道回了府，李莲娘听了绿蕊的叙述之后，只冷声哦了一下：“看来这顾并之最后还是包庇了顾衠。”
“看来这顾少卿是真的很爱那位二姨娘了，这三郎君惹出这么大的祸来，顾少卿最终还是选择断送嫡次子的前途和未来。”巴丝玛说着上前一步抬手开了门，李莲娘这刚醒过来就要到苏青这边来看看，见她这般地关心苏青，忍不住问道：“公主是喜欢苏乐工吗？”
“巴丝玛你今天的话有些多了。”李莲娘只回答了这么一句，巴丝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抬手掌了自己一耳刮子。李莲娘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苏青依然还在昏迷当中，替他诊了脉之后李莲娘让绿蕊去把医女给喊了过来，“你进太医署多久了？为什么不守在这里！？”
“奴婢…奴婢进太医署半年了，刚刚奴婢见苏乐工还没醒，就……就想着去歇一歇。”
李莲娘闭了眼后又睁开，语气冰冷宛若寒霜：“苏青他身上这么烫，你居然敢躲到一边去睡大觉？既然你这么喜欢睡觉，本宫就成全你好了。将她拖出去刺了字送到平康坊！”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见李莲娘要把自己送去平康坊，医女挪着膝盖上前抱住李莲娘的腿求她放过自己，李莲娘神色冷淡抬眼望了巴丝玛一记，后者出门去叫了两个王府的护卫进来将这名医女给揪了出去。李莲娘又吩咐绿蕊去传医官，“让医官快点儿过来。”
巴丝玛吩咐了侍女去打来了热水，替苏青擦了脸敷着额头，李莲娘让人多点了几盏灯放到床前来照亮。将被子揭开扒开苏青身上的衣裳，将绷带拆开看到这些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李莲娘这才展颜笑了一下，给苏青重新的时候他醒了过来，巴丝玛连忙收了手退到了一边。
苏青声音嘶哑的很而且听上去就很吃力：“公主……你怎么能亲自给青上药呢，这不该是你这样尊贵的身份做的，苏青已经是个废人了，再也弹不出能让公主喜欢的音乐了。”
“对于已经发生过的事，我无法把它从你的人生之中抹除，但我并不认为不能再弹琵琶你的人生就会彻底被摧毁。他顾衠胆大包天明知道你是我的人都敢动，我是不会饶了他的，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伤，知道吗？”李莲娘轻声细语的安抚着他，手上动作也没听。
苏青：“何必如此呢，苏青脏了，苏青配不上公主……不值得公主你对我这么好。”
“究竟值不值得我说了才算，你不要这么看不起自己。你放心，和王府里谁也不敢乱说半个字的，若是有谁在背地里乱嚼舌根子的，我必然会严惩不贷！”李莲娘将手上的瓷瓶递给巴丝玛，让她将另外一瓶蓝色的递了过来，打开了瓷瓶到处一些褐色的药粉来洒上。
巴丝玛也说道：“苏乐工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巴丝玛都已经叮嘱过了，这里只有苏乐工你住在这里养伤，不会有人打扰到你休养的。而且公主已经吩咐过了，除了日常负责照顾你起居的小厮和婢子之外，也就是医女和医官住在这院子，平常不会有什么人过来的。”
“公主对苏青的好苏青只怕无以为报。”正说这话，苏青听到门外有人进来，就收住了话头默默地将自己的脸埋在软枕里。医官和另一个医女方才是看到王府的护卫把那负责今晚守夜的医女强行拽出去的，心有余悸的二人过来给李莲娘请了安，“先给苏乐工看看吧。”
说完就起身让开了位置，由于医官和医女还要给苏青检查隐私部位的伤口，她就带着巴丝玛先离开了。绿蕊在外头的院子里候着呢，看到李莲娘出来福身行了一礼：“公主。”
“回漪兰轩吧。”李莲娘说，几个宫女和内侍簇拥着李莲娘离开东苑回到漪兰轩，月亮已经高高的悬挂在正空当中，漪兰轩门口关越带着人正在执勤。看到李莲娘回来，关越忙挪步过来刚要行礼被李莲娘给拦下了：“正好你在这里，我倒省了时间让人去府上找你。”
“公主有何事吩咐？”
李莲娘一边漪兰轩院子里走，关越也就跟在身后侧听她说：“千梵弥罗看上去虽只是个小小的袄教祭司，但我猜测他不是普通的袄教弟子。你应该也知道，我中原历代王朝从魏晋朝开始就在多地设置袄教监察司，前朝燕更是直接设立了萨宝府以正式让朝廷管理。”
“这一点属下也有发觉，之前我们到祀部司去的时候，萨宝府衙门里的府率和果毅卫人数上比礼部规制上的要多出一半。这些人平素都在萨宝府衙门，自然没人会发觉到异常。”关越说着，又见李莲娘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看着自己，他接着说：“萨宝府有问题。”
“不是萨宝府有问题，应该说是那些波斯来的商队有问题。萨宝府是朝廷设立礼部祀部司负责管理，祀部司接手的只不是个小差事，且没有什么油水可捞，谁吃饱了撑着给萨宝府安排那么多守卫进去。”这时，有宫女端了一张椅子出来，于是李莲娘就坐了下来。
关越与巴丝玛互相看了看，而后问道：“公主的意思是这个千梵弥罗，很有可能是假冒的大祭司？”只见李莲娘点头，说：“按理说袄教教徒所穿的圣衫，是不允许佩戴任何花饰的，他们将自己身上的圣衫视如生命，绝不可能轻易将自己的圣衫随意乱扔的。”
“公主是怎么知道有人将圣衫乱扔的？”关越这会儿更为好奇了，甚至还看向了绿蕊，从李莲娘提到千梵弥罗开始，这个侍女就一直眼神躲躲闪闪的不知道在紧张什么。李莲娘尴尬了一下子，说：“就之前我们去萨宝府的那会儿，难道你们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吗？”
“公主你是金枝玉叶，怎么可以随便看人脱衣服呢。”关越看上去十分自责，好像因为他的疏忽才让李莲娘看到了那样不雅的一幕，他自认有罪故而痛心疾首：“都是属下不好。”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有意的，和你没关系快起来。”李莲娘看到关越跪下去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她让巴丝玛把人拉起来，说：“千梵弥罗的武功极高，之前我和他交手若不是因为他突然犯了病，只怕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会儿也到了该换班的时候，你回去吧。”
“是，属下告退。”关越抱拳躬身行完礼便出了漪兰轩，这会儿刚好漪兰轩外站岗的千牛卫也换了一班。漪兰轩的内侍将院门给关上了，院子里的灯笼也都灭了好几盏，只留了李莲娘这间房门口的两盏宫灯上还亮着。直到子时过半，李莲娘还在房里看着王府的公账。
这些本该是她三兄昌平王李袀自己的事，不过现在李袀还在岭南军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之前她离开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由李袀的王傅和柳总管负责打理的，眼下李莲娘回来了这些账目就都送到了李莲娘这里来，有一些是已经清算过的，李莲娘只是复查。
虽说需要复查的账目并不多，但李袀的封邑上的实际情况和账本上记载的，是不是一回事就很难说了。光是看这些账目和上面的数据，最多只能看出个所谓的收成好效益好，她拿着笔在另外一本册子上写上刚才复核过一遍的账本的名录，而后换了另外一本打开来看。
刚打开里头就掉了一样东西出来，薄薄的一片，绿蕊说：“公主，好像是树叶子？”
“这叶子上好像还有字。”巴丝玛说着，将那片树叶捡起来放到了李莲娘的面前，屋里放着明珠倒也亮堂的很，为了让树叶上的字显示的更加清楚，李莲娘让巴丝玛往茶盖里倒了些茶水，而后把树叶放进去泡了一下又取出来，放到蜡烛上烤了一下：“是吐火罗语。”
“那这是龟兹人写的，还是高昌人写的呢？”巴丝玛不解。
绿蕊问道：“公主连异国的文字都能看出来啊？”
“这有什么，我们公主自小就聪明的很，慕容道长可是将好多番邦的文字和语言都教给了公主的。别看公主年纪小，她会的东西可多了。”巴丝玛说到这里，有些引以为傲的意思。
李莲娘无奈地笑了笑：“去拿张白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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