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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娶了苏青
顾并之在早朝的时候就整个心神不宁的，谢毕同注意到这位太常寺少卿的不对劲，心下多少已经猜测到是什么原因。也是奇怪今日早朝的时候，本该与太子殿下一道临朝听政的皇后却没有出现，跟着太子李祎回到了东宫崇文馆，谢毕同就自己的疑问询问了一下李祎。
而李祎同样也正为此事发愁呢，按理说他母后每日早朝时都会亲至从未缺席过，今天却不知是为何没有来。二人猜测皇后是不是因着前日，李莲娘因为韩容娘的事和皇后大吵了一架的关系，所以才让韩青娘有所收敛。不过猜测也仅仅只是猜测，真相如何还是要细查。
晌午时分谢毕同从东宫出来，出了皇城打算回自己的府宅，途经崇仁坊的时候看见好些个千牛卫在搜查器乐铺子。他让自己的侍卫谢小雨去问原委，过了一会儿谢小雨回来说：“太乐署有人私自在宫外接演节目，这些人是奉了琅琊公主的命令来崇仁坊搜查线索的。”
“查案怎么会查到这些器乐店呢？”也真是奇怪，谢毕同心想这琅琊公主的处事风格真是让人琢磨不透，谢小雨说：“属下方才打听过了，那些伶人在外头演出时用的乐器和服装，都是从这崇仁坊拿的。依属下观察，若非事出有因，这伶人在私自接活也不算大事。”
“太乐署是内教坊，进了宫的人都是属于皇帝的。这些人背着朝廷和太乐署的长官在外头私自接活挣私钱，按照宫规是要斩断四肢的，也不知是如何招惹到了琅琊公主，看来我得要去昌平王府看看了。”谢毕同说着就掉头策马走了，谢小雨见状也赶忙上马追了上去。
谢毕同主仆二人来到昌平王府时，王府的柳总管说李莲娘并不在府上，而是去了太常少卿顾并之的府上。于是谢毕同又折道去了顾府，看到他来关越蹙着眉上前打算将他们主仆俩拦在外头，书房里李莲娘正在和顾衢谈话呢。她抬眼往外面看了一眼，绿蕊就出去了一遭。
而后进来回话说：“公主，是东宫太子少傅谢大人在外面求见，关将军正拦着呢。”
“……告诉阿越让谢少傅进来吧，”李莲娘蹙了蹙眉，又看向顾衢：“你父亲要你替顾衠闯的祸来承担罪责，你就不恨他和顾衠么？你就这样把所有的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来，可有想过你娘或许并不希望看到你为了她，做出这样的牺牲。你也并不知道，我会如何做。”
顾衢喝了口茶，随后道：“公主说得不错，让替顾衠承担罪责确是我父亲的意思，想来公主也是知道的，我父亲有个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表妹，就是我父亲的二姨娘。父亲深爱二姨娘所以自小溺爱顾衠，自小到大不管顾衠犯了什么错，父亲责罚的不是我就是大哥。”
“既如此那你为何还要这样做，万一你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可是要悔恨终身的。”李莲娘说着抬眼看向被绿蕊领进书房来的谢毕同和关越，她朝关越说：“阿越，你先出去吧。”
谢毕同行礼道：“臣太子少傅谢毕同，参见琅琊公主。”
“起来吧，谢少傅怎么往顾少卿的府上跑，莫不是你与顾衠这件事有什么关联不成？倒也难怪，昨日本宫去礼部祀部司萨宝府衙门就刚好碰到你，这天底下岂有如此巧合的。”说着李莲娘冲着谢毕同露出分外鄙夷的眼神，后者错愕道：“公主所言，恕臣是一无所知。”
“那你来顾府做什么，确定不是心里有鬼？”李莲娘诘问，谢毕同看了看顾衢之后，说：“臣是专程来找公主的呀，臣的心里可没有鬼，只有公主你一个。”
喀嚓一声，李莲娘一掌派下手边的茶几就断了一条腿，茶杯落地碎了茶水也散落一地。谢毕同望着李莲娘那仿佛要杀人一般的眼神，脖子微微瑟缩了一下，顾衢抬眼看向谢毕同打量了他几番，而后喊来了顾府的下人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另外给李莲娘换了杯新茶。
谢毕同不觉得李莲娘发这么大火，是冲自己来的，顾衢怎么给他打眼色都被他给忽略了。顾衢看着谢毕同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心下很是羡慕又很奇怪，这谢毕同不是东宫太子殿下身边的少傅么，什么时候和公主关系走得这么近了的？听着语气，似乎是……
“公主，顾少卿和顾夫人来了。”门外又传来了关越的声音，绿蕊看了眼李莲娘发觉她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这才出去相请：“少卿大人，夫人，里边请。公主已经久候多时了。”
“下官/臣妾叩见公主殿下。”顾并之与其夫人一道进来，这才发现书房里除了李莲娘和顾衢之外，还有谢毕同。顾并之与谢毕同打过招呼，李莲娘让他们夫妻二人起身：“顾少卿你当真愿意让顾衢代替顾衠，接受本宫的惩罚么？事关重大，还请两位考虑清楚为好。”
“这是下官再三思量后与二郎定下的结果，与夫人无关。只要公主能够消气，顾衢是什么都能做到的。”顾并之说着还暗示了旁边的顾衢，后者深深地凝望着自己的年轻，半晌后方才起身来到李莲娘面前跪下：“殿下是打是罚顾衢都认了，还望公主对三郎手下留情。”
“好啊，既然你自己心甘情愿替别人顶罪，那么就好好着手准备一下自己的婚礼吧。我要你在一个月之内，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迎娶苏青为妻，而且你还要立下字据永不纳妾，反正这是你自己主动揽下来的惩戒。”李莲娘说着，顾夫人两眼一闭撅了过去倒在顾衢怀里。
顾并之一开始也并不知道李莲娘是这么个打算，他有想过次子会被打被罚，亦或者是杀了他的可能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李莲娘会要他次子娶一个男妻，还不能纳妾。不等顾衢开口应答，顾并之就率先替他接受了：“臣即刻就让府中准备起来，谢公主不杀之恩！”
“你也不必谢我，毕竟你府上三位公子，二郎娶男妻不是还有大郎也是嫡子么。至于你府上的三郎顾衠，本宫可没有说过就这么放过他了，我可是听说那顾衠生性顽劣在外头不知道惹了多少祸，他身边的奴才还强抢民女，这桩官司最后也是你顾并之帮忙遮掩的。”
顾并之越发惶恐：“臣不敢，公主定是听岔了，顾衠虽然顽劣但绝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听没听岔是你说了算么？”李莲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踩着了顾并之的手，她说：“你也别怪本宫心狠，谁让你溺爱儿子又不好好管教，让他胆大妄为连本宫的人都敢动，这不是明摆着要和我李琅琊作对吗？还是说，你也要与本宫作对？”
“臣惶恐，臣万万不敢与公主殿下作对，殿下误会了殿下误会了。”顾并之紧张地汗都滴到递上了，旁边的谢毕同直到现在才算是听出了一些眉目，李莲娘昨日那般生气的样子，是因为那个叫做苏青的男人。那个叫顾衠的，谢毕同之前倒也是听说过他的一些恶行。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顾衠平时欺男霸女也就罢了，竟然敢动李莲娘的人，也怪不得李莲娘会这般生气了。怎么说她都是皇帝的女儿一国公主，顾并之纵容儿子过了头结果引火烧身，看来他今天来顾府是来对了，这场好戏要是错过了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后悔莫及的。
李莲娘冷笑道：“你惶恐？顾少卿莫不是忘了，方才你还在让自己的次子替顾衠承担一切罪责呢，你这哪里是有半分惶恐的意思。他废了苏青的一双手，这笔账总得清算，你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教子无方。”顿了顿，“既是娶亲，三书六礼也请将这些礼数周全了。”
“顾衢谨记于心，多谢公主赐婚。”顾衢身上还扶着他那昏厥过去的娘亲，这会儿没办法叩头谢恩，虽说娶苏青为妻并非他自己心中所愿，更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娶一个男妻。谁让他自己要包庇顾衠呢，他原本想着自己站出来能让公主消气，能让娘亲的日子好过一些。
只是他却疏忽了苏青与李莲娘的关系，当初他也曾去征选过李莲娘的驸马，与苏青自然也是互相认识的。也不知他和顾衠之间是怎么回事，眼下最坏的结果已经发生了，他作出了决定就不允许自己反悔，李莲娘又说：“婚事结束了，你就到北衙禁军去找上官珱报到。”
“北衙禁军？”顾并之与顾衢都愣了。
谢毕同说：“北衙禁军戍卫皇宫专司保护天子安危的，前途无量，恭喜顾少卿了。”
“顾并之好好操办你府上的喜事吧，过些天本宫希望看到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否则本宫能让你一个儿子娶男妻，就能让你另一个儿子丢官去职。”话已说尽，自是打算离去。
谢毕同又急忙跟了出来：“公主是要回王府吗，下官与公主正好顺路，我送你一程。”
“不用麻烦谢少傅了，关越乃公主的贴身侍卫又兼千牛卫中郎将，我可以保护公主。还是说谢大人是在怀疑我们千牛卫的能力？”关越亮出了逍遥剑拦住了谢毕同，今日的关越与昨儿个所见有很大的不同，他不再那么冲动选择了以言语攻击，希望谢毕同是个聪明人。
谢毕同却说：“关将军这话可就说错了，你们保护公主是职责所在。我送公主一程是心意所致，公主金枝玉叶万一碰到一些不知好歹的家伙，我呢也好替公主挡一挡，呵呵。”
“我看不怀好意的人就是你自己吧。”关越说着就收了剑跟上了李莲娘，绿蕊回头看了他和谢毕同二人一眼，随后又听到了一声哀嚎，是被人抬着过来的顾衠发出来的声音。关越和谢毕同循着声音同时望过去，顾衠躺在一个担架上，手被断了筋脉衣衫不整浑身青紫。
同时还有几个衣冠不整的公子哥们，被一群千牛卫士兵们簇拥着过来，他们都是顾衠平日里往来最为密切的“朋友”。顾衠喜欢押妓荤素不忌，李莲娘就让这些“朋友”今日好好的疼惜了一番他这位顾二公子，也让顾衠自己经历一遍苏青所遭受过的罪，也算是公平。
千牛卫抬着顾衠来到书房门口，顾并之正好出门来撞见这一幕，差点儿栽了下去。
李莲娘冷笑道：“这几位公子可都是顾三郎最好的朋友，这其中有上府折冲都尉许劭的儿子，也有户部侍郎戴芳的儿子，他们几个的父亲或是祖父，与顾少卿你可都是同僚啊。想来顾衠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顾并之你说这些人该如何处置才好呢？”
“臣……”顾并之这时候忽然反应过来，她并不是真的在问他该如何处置许孟夏他们，而是意有所指地在暗示他，她李莲娘如今已经开始掌控北衙禁军了。若不然，李莲娘就算是公主也不能随意安排个人去北衙禁军，除非她现在已经得到了皇帝的首肯，执掌北衙。
倘若这是真的，陛下膝下如今几个儿子都还健在，他为何不传旨召唤昌平王李袀回来呢？
顾并之想到有一种可能，顿时面色惧白不敢多言，只说：“一切都是小儿咎由自取，公主留他一条性命已经是仁至义尽，臣感激不尽！不敢有任何怨言，谢公主不杀之恩。”
“你倒是个明白人，好好着手准备顾衢的婚事吧。”李莲娘笑了笑，走了。
谢毕同跟着李莲娘一道离开顾府，倒也真的跟着她回了昌平王府，只不过到了王府门口李莲娘却没让谢毕同进去：“谢少傅身为东宫太子殿下的属官，与我走得太近，难免不会有人传闲话。为了你自己的仕途也好，为了太子殿下的声誉也罢，还请谢少傅就此留步。”
“公主，我是……”谢毕同话到一半，李莲娘就竖起手指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低声在谢毕同跟前笑了笑，说：“谢鸾，你以为你是在和谁打交道呢。喜欢我？一见钟情？”
“公主还记得微臣昨日表白时说的话呀，毕同真是高兴。”谢毕同笑。
李莲娘蹙眉：“谢小雨，把你家大人拉回去！”
“遵命。”谢小雨上前，伸手将谢毕同拉了下去。
而李祎同样也正为此事发愁呢，按理说他母后每日早朝时都会亲至从未缺席过，今天却不知是为何没有来。二人猜测皇后是不是因着前日，李莲娘因为韩容娘的事和皇后大吵了一架的关系，所以才让韩青娘有所收敛。不过猜测也仅仅只是猜测，真相如何还是要细查。
晌午时分谢毕同从东宫出来，出了皇城打算回自己的府宅，途经崇仁坊的时候看见好些个千牛卫在搜查器乐铺子。他让自己的侍卫谢小雨去问原委，过了一会儿谢小雨回来说：“太乐署有人私自在宫外接演节目，这些人是奉了琅琊公主的命令来崇仁坊搜查线索的。”
“查案怎么会查到这些器乐店呢？”也真是奇怪，谢毕同心想这琅琊公主的处事风格真是让人琢磨不透，谢小雨说：“属下方才打听过了，那些伶人在外头演出时用的乐器和服装，都是从这崇仁坊拿的。依属下观察，若非事出有因，这伶人在私自接活也不算大事。”
“太乐署是内教坊，进了宫的人都是属于皇帝的。这些人背着朝廷和太乐署的长官在外头私自接活挣私钱，按照宫规是要斩断四肢的，也不知是如何招惹到了琅琊公主，看来我得要去昌平王府看看了。”谢毕同说着就掉头策马走了，谢小雨见状也赶忙上马追了上去。
谢毕同主仆二人来到昌平王府时，王府的柳总管说李莲娘并不在府上，而是去了太常少卿顾并之的府上。于是谢毕同又折道去了顾府，看到他来关越蹙着眉上前打算将他们主仆俩拦在外头，书房里李莲娘正在和顾衢谈话呢。她抬眼往外面看了一眼，绿蕊就出去了一遭。
而后进来回话说：“公主，是东宫太子少傅谢大人在外面求见，关将军正拦着呢。”
“……告诉阿越让谢少傅进来吧，”李莲娘蹙了蹙眉，又看向顾衢：“你父亲要你替顾衠闯的祸来承担罪责，你就不恨他和顾衠么？你就这样把所有的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来，可有想过你娘或许并不希望看到你为了她，做出这样的牺牲。你也并不知道，我会如何做。”
顾衢喝了口茶，随后道：“公主说得不错，让替顾衠承担罪责确是我父亲的意思，想来公主也是知道的，我父亲有个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表妹，就是我父亲的二姨娘。父亲深爱二姨娘所以自小溺爱顾衠，自小到大不管顾衠犯了什么错，父亲责罚的不是我就是大哥。”
“既如此那你为何还要这样做，万一你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可是要悔恨终身的。”李莲娘说着抬眼看向被绿蕊领进书房来的谢毕同和关越，她朝关越说：“阿越，你先出去吧。”
谢毕同行礼道：“臣太子少傅谢毕同，参见琅琊公主。”
“起来吧，谢少傅怎么往顾少卿的府上跑，莫不是你与顾衠这件事有什么关联不成？倒也难怪，昨日本宫去礼部祀部司萨宝府衙门就刚好碰到你，这天底下岂有如此巧合的。”说着李莲娘冲着谢毕同露出分外鄙夷的眼神，后者错愕道：“公主所言，恕臣是一无所知。”
“那你来顾府做什么，确定不是心里有鬼？”李莲娘诘问，谢毕同看了看顾衢之后，说：“臣是专程来找公主的呀，臣的心里可没有鬼，只有公主你一个。”
喀嚓一声，李莲娘一掌派下手边的茶几就断了一条腿，茶杯落地碎了茶水也散落一地。谢毕同望着李莲娘那仿佛要杀人一般的眼神，脖子微微瑟缩了一下，顾衢抬眼看向谢毕同打量了他几番，而后喊来了顾府的下人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另外给李莲娘换了杯新茶。
谢毕同不觉得李莲娘发这么大火，是冲自己来的，顾衢怎么给他打眼色都被他给忽略了。顾衢看着谢毕同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心下很是羡慕又很奇怪，这谢毕同不是东宫太子殿下身边的少傅么，什么时候和公主关系走得这么近了的？听着语气，似乎是……
“公主，顾少卿和顾夫人来了。”门外又传来了关越的声音，绿蕊看了眼李莲娘发觉她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这才出去相请：“少卿大人，夫人，里边请。公主已经久候多时了。”
“下官/臣妾叩见公主殿下。”顾并之与其夫人一道进来，这才发现书房里除了李莲娘和顾衢之外，还有谢毕同。顾并之与谢毕同打过招呼，李莲娘让他们夫妻二人起身：“顾少卿你当真愿意让顾衢代替顾衠，接受本宫的惩罚么？事关重大，还请两位考虑清楚为好。”
“这是下官再三思量后与二郎定下的结果，与夫人无关。只要公主能够消气，顾衢是什么都能做到的。”顾并之说着还暗示了旁边的顾衢，后者深深地凝望着自己的年轻，半晌后方才起身来到李莲娘面前跪下：“殿下是打是罚顾衢都认了，还望公主对三郎手下留情。”
“好啊，既然你自己心甘情愿替别人顶罪，那么就好好着手准备一下自己的婚礼吧。我要你在一个月之内，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迎娶苏青为妻，而且你还要立下字据永不纳妾，反正这是你自己主动揽下来的惩戒。”李莲娘说着，顾夫人两眼一闭撅了过去倒在顾衢怀里。
顾并之一开始也并不知道李莲娘是这么个打算，他有想过次子会被打被罚，亦或者是杀了他的可能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李莲娘会要他次子娶一个男妻，还不能纳妾。不等顾衢开口应答，顾并之就率先替他接受了：“臣即刻就让府中准备起来，谢公主不杀之恩！”
“你也不必谢我，毕竟你府上三位公子，二郎娶男妻不是还有大郎也是嫡子么。至于你府上的三郎顾衠，本宫可没有说过就这么放过他了，我可是听说那顾衠生性顽劣在外头不知道惹了多少祸，他身边的奴才还强抢民女，这桩官司最后也是你顾并之帮忙遮掩的。”
顾并之越发惶恐：“臣不敢，公主定是听岔了，顾衠虽然顽劣但绝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听没听岔是你说了算么？”李莲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踩着了顾并之的手，她说：“你也别怪本宫心狠，谁让你溺爱儿子又不好好管教，让他胆大妄为连本宫的人都敢动，这不是明摆着要和我李琅琊作对吗？还是说，你也要与本宫作对？”
“臣惶恐，臣万万不敢与公主殿下作对，殿下误会了殿下误会了。”顾并之紧张地汗都滴到递上了，旁边的谢毕同直到现在才算是听出了一些眉目，李莲娘昨日那般生气的样子，是因为那个叫做苏青的男人。那个叫顾衠的，谢毕同之前倒也是听说过他的一些恶行。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顾衠平时欺男霸女也就罢了，竟然敢动李莲娘的人，也怪不得李莲娘会这般生气了。怎么说她都是皇帝的女儿一国公主，顾并之纵容儿子过了头结果引火烧身，看来他今天来顾府是来对了，这场好戏要是错过了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后悔莫及的。
李莲娘冷笑道：“你惶恐？顾少卿莫不是忘了，方才你还在让自己的次子替顾衠承担一切罪责呢，你这哪里是有半分惶恐的意思。他废了苏青的一双手，这笔账总得清算，你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教子无方。”顿了顿，“既是娶亲，三书六礼也请将这些礼数周全了。”
“顾衢谨记于心，多谢公主赐婚。”顾衢身上还扶着他那昏厥过去的娘亲，这会儿没办法叩头谢恩，虽说娶苏青为妻并非他自己心中所愿，更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娶一个男妻。谁让他自己要包庇顾衠呢，他原本想着自己站出来能让公主消气，能让娘亲的日子好过一些。
只是他却疏忽了苏青与李莲娘的关系，当初他也曾去征选过李莲娘的驸马，与苏青自然也是互相认识的。也不知他和顾衠之间是怎么回事，眼下最坏的结果已经发生了，他作出了决定就不允许自己反悔，李莲娘又说：“婚事结束了，你就到北衙禁军去找上官珱报到。”
“北衙禁军？”顾并之与顾衢都愣了。
谢毕同说：“北衙禁军戍卫皇宫专司保护天子安危的，前途无量，恭喜顾少卿了。”
“顾并之好好操办你府上的喜事吧，过些天本宫希望看到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否则本宫能让你一个儿子娶男妻，就能让你另一个儿子丢官去职。”话已说尽，自是打算离去。
谢毕同又急忙跟了出来：“公主是要回王府吗，下官与公主正好顺路，我送你一程。”
“不用麻烦谢少傅了，关越乃公主的贴身侍卫又兼千牛卫中郎将，我可以保护公主。还是说谢大人是在怀疑我们千牛卫的能力？”关越亮出了逍遥剑拦住了谢毕同，今日的关越与昨儿个所见有很大的不同，他不再那么冲动选择了以言语攻击，希望谢毕同是个聪明人。
谢毕同却说：“关将军这话可就说错了，你们保护公主是职责所在。我送公主一程是心意所致，公主金枝玉叶万一碰到一些不知好歹的家伙，我呢也好替公主挡一挡，呵呵。”
“我看不怀好意的人就是你自己吧。”关越说着就收了剑跟上了李莲娘，绿蕊回头看了他和谢毕同二人一眼，随后又听到了一声哀嚎，是被人抬着过来的顾衠发出来的声音。关越和谢毕同循着声音同时望过去，顾衠躺在一个担架上，手被断了筋脉衣衫不整浑身青紫。
同时还有几个衣冠不整的公子哥们，被一群千牛卫士兵们簇拥着过来，他们都是顾衠平日里往来最为密切的“朋友”。顾衠喜欢押妓荤素不忌，李莲娘就让这些“朋友”今日好好的疼惜了一番他这位顾二公子，也让顾衠自己经历一遍苏青所遭受过的罪，也算是公平。
千牛卫抬着顾衠来到书房门口，顾并之正好出门来撞见这一幕，差点儿栽了下去。
李莲娘冷笑道：“这几位公子可都是顾三郎最好的朋友，这其中有上府折冲都尉许劭的儿子，也有户部侍郎戴芳的儿子，他们几个的父亲或是祖父，与顾少卿你可都是同僚啊。想来顾衠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顾并之你说这些人该如何处置才好呢？”
“臣……”顾并之这时候忽然反应过来，她并不是真的在问他该如何处置许孟夏他们，而是意有所指地在暗示他，她李莲娘如今已经开始掌控北衙禁军了。若不然，李莲娘就算是公主也不能随意安排个人去北衙禁军，除非她现在已经得到了皇帝的首肯，执掌北衙。
倘若这是真的，陛下膝下如今几个儿子都还健在，他为何不传旨召唤昌平王李袀回来呢？
顾并之想到有一种可能，顿时面色惧白不敢多言，只说：“一切都是小儿咎由自取，公主留他一条性命已经是仁至义尽，臣感激不尽！不敢有任何怨言，谢公主不杀之恩。”
“你倒是个明白人，好好着手准备顾衢的婚事吧。”李莲娘笑了笑，走了。
谢毕同跟着李莲娘一道离开顾府，倒也真的跟着她回了昌平王府，只不过到了王府门口李莲娘却没让谢毕同进去：“谢少傅身为东宫太子殿下的属官，与我走得太近，难免不会有人传闲话。为了你自己的仕途也好，为了太子殿下的声誉也罢，还请谢少傅就此留步。”
“公主，我是……”谢毕同话到一半，李莲娘就竖起手指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低声在谢毕同跟前笑了笑，说：“谢鸾，你以为你是在和谁打交道呢。喜欢我？一见钟情？”
“公主还记得微臣昨日表白时说的话呀，毕同真是高兴。”谢毕同笑。
李莲娘蹙眉：“谢小雨，把你家大人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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