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内,众人皆是一愣。
被踹倒的员工背贴着轮胎,两只眼睛吓得直勾勾。
陌笙箫给他织的那条围巾垫在车轮旁,脏的已分不清楚原来是什么颜色。
聿尊眼角冷戾,紧抿的上嘴唇几乎薄到看不出来,他精美的五官因暴怒而扭曲,员工来不及吐出辩驳的话,就见男人一脚招呼过来,冷硬的皮鞋头几乎将他肋骨踢断。
“啊——”
紧随而来的经理闻讯,大惊,忙上前赔着不是,“聿少息怒,这是新来的员工不懂事,望聿少高抬贵手。”
聿尊口不择言,嘴里的脏话迸出来。
经理使劲抹汗,也不知哪里得罪这恶阎罗。
员工小弟满面惊惧地靠着轮胎,生怕动一动就会被这男人给弄死。
聿尊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半个车身,他右腿轻抬,员工小弟生怕他又动怒,情急之下抬起双臂护住脸。
聿尊冷笑,看来人什么时候都爱第一时间保住脸。
他口气不善,声音冷的仿佛在冰窖内转过一圈再回来,聿尊踢了踢员工的腿,“谁让你用这擦车的?”
员工蜷着身体,掩不住委屈,“我……聿少说把不要的东西清理掉,我检查行李厢时发现这条围巾,我看没有包装,而且挤在角落时间挺久的,我就想着扔掉也是浪费,索性拿来擦车。”
经理一听,魂都吓飞掉。
“乱讲什么呢,我们店里都有专门擦车的设施,谁让你自作主张拿块破布擦的?”经理以为聿尊生气的是他的爱车。
“你说破布?”男人齿间轻咬,眯起的眼眸透露出寒色。
经理张着嘴巴,猜不透聿尊的想法。
到底是,还是不是呢?
经理腆着脸,神色讨好,“聿少息怒,我立马就开除他,不懂规矩,我现在就让人给您的车做检查,要是有丁点刮伤的地方,我……”
聿尊懒得看他,喝断他的话,“给我死开,谁稀罕。”
他再度用腿踢了踢那名员工,“去拿个袋子,把它装起来。”
“聿少,这都破成那样了,要不,我赔您条新的?”经理不知死活又凑过来,生怕丢失这活财神。不就一条围巾嘛,挑最贵的也值。
聿尊一个眼色丢来,大掌一挥,“给我滚!”
员工小弟趔趄回来,捡起脏污不堪的围巾塞入塑料袋。
聿尊伸手接过,“要洗不干净,看我不弄死你!”
他心里堵着口气,拉开车门坐进去,经理欲上前赔礼,聿尊方向盘一打,轮胎几乎撵着他的脚尖过去,呼啸的风势震得经理裤管直飘,他立在原地不住挥手。
直到确认送走财神爷,经理这才朝身后员工怒喝道,“立马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员工小弟按住腋下,面色惨白。
经理陡然想起聿尊临走时说过的话,“算了,你先留在这,还不去洗车!”
万一聿尊回来找不到人撒气,倒霉的不还是经理自个?
聿尊的双眼透过后视镜落到静静躺在坐垫内的塑料袋上,他知道这是笙箫亲手织的,但就因为送给她时,陌笙箫不合时宜提出的那个条件,令他心里大为不爽,他甚至没有留意她的用心,十分钟都没有戴满,就将这围巾随意丢在了车内。
认真算来,这该是陌笙箫头一次送他礼物。
聿尊两手紧握方向盘,食指的苍龙沉酣盘踞,随着他敲动的动作,等待翻江倒海之势。
这怕是,陌笙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他如此精心准备。
途径干洗店,聿尊停下车。
他拎着塑料袋来到店内,服务员是名二十出头的女孩,她倒出里头东西一看,差点捂住鼻子,“对不起,这不能洗。”
聿尊没有出声,将皮夹内整叠现金甩到她手边。
“先生,您看这上面全是机油,就算能洗干净,可还是会有痕迹在,您还不如重新买一条。”
“哪那么多废话,给我洗!尽量洗干净。”
“这,好吧。”服务员看在钱的份上,拎着围巾向里面走去,“这会知道急了,那倒是珍惜啊。”
聿尊抿紧棱角有致的唇瓣,没有接话,而是安静地坐到旁边等候。
围巾送回他手里时,大致的模样是恢复了,但细看之下还是有一角痕迹,尽管用过芳香和柔顺剂,也不能完全清除掉机油特有的刺激味。
聿尊没有再作出无理的要求,拿了东西回到御景园。
他把围巾藏在个文件袋内,陌笙箫正在客厅喂奔奔吃苹果泥,见他回来,只是抬了下头,想起昨晚的事,便将脑袋压得更低了。
聿尊心虚,大步朝二楼走去。
除去衣柜没地方能藏,聿尊掏出围巾,塞进柜子内,可这样太容易,一翻就能找到。他不懂收拾,只管捣乱,没几下,衣柜就乱的跟个狗窝似的。
聿尊望见衣柜内挂着的大衣,他想了个自认为不错的好法子,他拿出围巾套进衣架,再用大衣掩饰,况且陌笙箫向来不搭理他,衣服也不给他收拾,肯定是找不到的。
“你做什么呢?”
冷不丁,身后传来笙箫的声音。
聿尊差点丢掉手里的衣架,他面不改色挂回去,“换件衣服。”
陌笙箫几步来到聿尊身后,目光扫过衣柜,“你……”
男人转身,“怎么了?”
面色悻悻,不会是发现了吧?
陌笙箫拧了拧眉头,“算了,待会让何姨再来收拾吧。”
聿尊闻言,走过去揽住笙箫的肩,“昨晚累吗?”
他似乎有意要营造某种氛围,陌笙箫螓首,一下就将话题转移,“你方才回来穿的不就是这件么?”
幸好聿尊脑筋转得快,“还没来得及换。”
男人这才注意到笙箫又和奔奔穿着亲子装,他嗓音陡然提高几分,“你们穿,怎么也没人告诉我?”
陌笙箫拨开他的手,“就不告诉你。”
说完,她就径自朝阳台走去。陌笙箫嘴角轻展,一股藏不住的俏皮合着阳光微漾。
未过多久,她就听到聿尊挨过来的动静,视线轻瞥,看见他穿着和她一样的那件T恤。
是夜,酒吧。
爱丽丝的生活真可以用糜烂二字来形容。
这是家小酒吧,隐匿在市中心的夜色内,环境高调,但不失情调。
爱丽丝身着超短热裤,妖娆白皙的双臂攀附在舞台中央的钢管上,台下时不时传来口哨的调戏声,她穿了件白色吊带,前面挽个结,露出细腻而诱惑的小蛮腰。一头蓬松卷发随着舞动肆意狂乱,她叫嚣着,接过男人们递过来的酒,一杯杯灌进去。
舞池内,震耳欲聋的音乐激发每个人心底潜在的叛逆及堕落,有人在台下喊道,“美女,晚上过夜吧?”
“哈哈——”
“美女,陪我们睡睡怎么样?”
爱丽丝扭着水蛇般的腰肢,倾下身,一副好身材完全展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你说什么?这儿太吵了……”
“我们出去说,带你去玩!”
爱丽丝被几双大手擒下舞台,包内的电话响个不停,直到出酒吧才听见。
“等等,我……我接个电话,咯……”
男人的手按住她的动作,“美女,这会接,多扫兴呢。”
爱丽丝一双清眸透出迷离,似醉非醉,“用不着你们管,给我滚!”
“嘿,这小妞怎么不知好歹。”
先前的男人搂住她的腰,使劲将她往巷子里带,爱丽丝脚步不稳,“松开我!”
“到了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爱丽丝醉醺醺的完全不在状态,任由他们将她拖入暗巷。
“砰——”
连着四声,寂静的夜幕被撕裂,街口的灯光头个遭殃,被打烂的路灯张牙舞爪铺洒,负责跟踪爱丽丝的两名男子深知不妙,一左一右地下了车。
由于路灯被打坏,再加上又是个小巷子,里头很黑,望不到头。
一名男子掏出手机,这样一看,不禁吃惊。
方才的三人竟直挺挺地躺在这,无一例外,头部中枪,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再一看,早不见了爱丽丝的身影。
爱丽丝发动引擎,车子穿梭过小道,她猛踩油门,如若料的没错,后面的人急着收拾烂摊子,一时半刻不会跟过来。
她握紧方向盘,眼里毫无醉意,爱丽丝比约好的时间先到,她的药已注射完,殷流钦算好她的时间,非要让她吃到苦头她方能听话。
殷流钦的人赶来时,爱丽丝正毒性发作,痛苦地伏在方向盘上挣扎。
男人没有多言,也没有将爱丽丝撤回,擦身而过的车窗内丢出个黑匣子滚落在她车轮底下,爱丽丝慌忙打开车门,提了匣子快速离开。
殷流钦的意图很明显,他就是要告诉她,要她生或要她死,只要他一句话。
接到电话时,聿尊正和陌笙箫坐在钢琴前,奔奔喜欢弹琴,每次听到琴声都会表现出异于平常的兴奋,医生说,这是好现象。
陌笙箫泛出粉红色的指甲犹如贝壳般晶润,它们配合着聿尊的另一只手,飞跃在黑白键上,弹奏出悠远而扣人心弦的旋律。
这阵宁谧,陡地被一个电话给打断。
聿尊停住手,接通电话,“喂?”
“聿少,不好了……”
陌笙箫从聿尊手里抱过奔奔,旁边的男人失去心思,单靠笙箫也弹不出曲子,她只得百无聊赖的在琴键上乱按。
男人的眉头越拧越紧,拢成一道川字型。
“该死,你们都吃什么长大的?”他嘴里逸出厉喝,意识到旁边还有陌笙箫和奔奔,他这才敛起情绪,但面色很难看,阴鸷的吓人。
聿尊站起身,似有回避。
陌笙箫竖起双耳,能依稀听到谈话内容,“那就让她去死,别管了,把后事处理好就行。”
聿尊挂上电话,转身走回来。
笙箫正在教孩子弹琴,聿尊来到她身后,指尖拈起一缕发,将它夹在陌笙箫耳后,他弯腰轻啜她的耳垂,笙箫一惊,想也不想就伸出手,推开这颗长着张邪气俊脸的脑袋。
他胆子越发大了,她一点好脸色露出来,他就不管不顾。
“出什么事了?”
聿尊坐回陌笙箫身边,“小事。”
笙箫没有多问,聿尊挨她很近,她右手臂抱住奔奔,男人的手肘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总抵在她胸旁。
聿尊得到消息,却依旧恍如没事人般呆在御景园,爱丽丝的事他不想多过问,现在的他,陪笙箫和奔奔的时间都嫌少,他承认他自私,但爱丽丝想要的,显然他给不了。
和殷流钦的合同签完第二天,各种建材进场,陌笙箫正式为他打工。
殷流钦推着轮椅来到圈起来的空地前,妇人睁着眼睛,仍然说不出话。
“母亲,这座房子是我特意请人为您建造的,等我为父亲报完仇,我就让你们一起住进去。”殷流钦唇角扬起抹怪异的弧度,似笑非笑,男人穿了件淡蓝色的休闲上衣,眸子是罕见的棕褐色,站在路中央回头率很高,是个不折不扣的公子哥模样。
他翘首以盼,知道陌笙箫今天会过来。
殷流钦推着轮椅向前走去,临时接到个电话,他松开手,身子侧向旁边,尽管妇人听不见,他还是不想让她听到。
旁边的草坪上,几个不大的孩子正在踢球,冷不丁足球飞到轮椅旁,由于殷流钦没有按手刹,轮椅放置的位子正好是个坡度,经过那番力的撞击,竟一下朝着下方滑去。
殷流钦完全没有注意到,拧着眉头正交代着事。
等听到惊呼回神时,轮椅眼看就要撞到路牙石。
再加上侧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脸色突变,一张俊面布满杀气。殷流钦大步追赶,陌笙箫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她紧跑过去,双手推住轮椅,由于惯性,她瞬时膝盖磕地,火辣的疼刺激得她蹙起眉头。
“你没事吧?”笙箫焦急抬头,这才意识到对方是植物人,听不见她说话。
“母亲!”殷流钦急促的脚步声跑到轮椅边,他手掌拉过妇人的手,确定她全身都没事,这才松出口气,眼睛别向旁边的笙箫。
陌笙箫近距离望见他眼底未来得及散去的恐惧,她越发笃定,至少殷流钦对亲人的心倒是真的。
踢球的孩子们抱着球,早就跑的没了影。
殷流钦站起身,“你没事吧?”
“没事。”
笙箫按住膝盖,裤袜被擦出个破洞,幸好只是磕破点皮。
殷流钦推起轮椅往回走,他神色又恢复成以往的玩世不恭,陌笙箫跟在后头,“其实,你有时间真的要多带你母亲出去走走,这样对她的恢复有帮助。”
殷流钦没有说话,他不可能推她出去,聿尊认得她,殷流钦已经到了老虎嘴边拔须,不会蠢到再将自己送进老虎嘴里。
不出这个大门,聿尊就调查不到她的身份。
陌笙箫来到别墅的花园内,话还没说到两句,就见殷流钦从屋内拿出整整一打钱,动作却是不客气,直接丢到她手边。
“你这是什么意思?”
“给你的报酬。”
笙箫揉着膝盖的手顿住,手臂一推,“谁要你的钱?”
“别误会,我是真的要谢谢你。”殷流钦这次倒真没别的意思,他以为给钱的方式最直接。
陌笙箫见他眼里没有恶意,也收回语气内的不善,“你真幼稚,别以为旁人都冲着你的钱,我知道你是大款,行了吧?”
殷流钦被她一句话给堵住。
她才几岁,就敢说他幼稚?
“你老公呢,也是大款吗?当时怎么傍到他的?”他三句话不离本行。
陌笙箫面色一滞,“你可真闲。”
“我对你挺感兴趣的,跟我说说你的事吧,比如……你孩子?”殷流钦装作无意般引导,想要把陌笙箫当猎物一样玩控在掌心内。
“没空,我跟你不熟。”
“……”
殷流钦不怒而笑,实在有意思,“那,谈谈你感兴趣的。”
“噢,”笙箫从包内取出一份资料,“这是关于室内设计的风格效果图,你可以选选……”
殷流钦手掌撑起前额,难道这小女人真的食古不化,一点情趣都没有?
懊恼过后,他垂下的俊脸勾出抹笑,也好,他仿佛慢慢对她有了些意思。
高档别墅内,走进屋,刺鼻的酒气迎面而来,一路进去,歪歪斜斜躺着不少酒瓶,聿尊猛地拉开窗帘,强烈的阳光瞬间笼罩整张大床。
爱丽丝抬起手臂挡住眼睛,“谁啊!”
聿尊拨开她的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拽起来,“瞧你这副样子,爱丽丝,做什么呢?自我堕落吗?”
“不要你管。”爱丽丝深夜喝了不少酒,这会脑子混沌,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我倒是懒得管你!”聿尊随手一甩,爱丽丝栽下床,痛的睁开双眼。
“尊,你怎么会在这?”
聿尊坐到床沿,“说,为什么杀人?”
爱丽丝手掌拂开罩在脸部的卷发,“他们要上我,我就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聿尊没有出声,冷冽的视线扫过房间每个角落。爱丽丝爬起身,睡衣的带子掉到肘腕,露出半个胸部,“我知道,出事后你都会替我摆平的。”
“杀过人后,心里爽吗?”
“太爽了,我好久没杀人了。”
聿尊伸出手,两根手指握住爱丽丝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这边,又转向另一边,“杀人机器。”
爱丽丝目光哀戚,垂下的眼帘挑起后望向聿尊,“你不是吗?”
“但我希望,你不是!”
“尊,你别忘记,你是基地最好的杀人机器,在你手里死的人最多。”爱丽丝向来性子强硬,这会却泪流满面,她宁愿聿尊还和以前那样,至少他们是一样的,谁也别嫌弃谁。
聿尊没有否认,“昨晚杀过人,你去了哪?”
爱丽丝去拿药没有逗留多少时间,聿尊应该不会查到,“我喝得迷迷糊糊的,不回这,我还能去哪?难道去你的御景园,享受你的天伦之乐吗?”
他知道,爱丽丝对于他当年没有带她离开的事始终耿耿于怀,“你继续睡吧,要睡死我也不会来管你。”
“尊!”
爱丽丝扑过去抱住男人的腿,“别……别放弃我。”
聿尊心里软了下,他垂首望向匍匐在他脚边的女子,“爱丽丝,你要不想活,谁也帮不了你。”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昨天多喝了几杯才会下重手。”
聿尊没有深究,倒不是杀人的事,他望着憔悴的爱丽丝,心生几分悔意,当初,他不该将她一个人丢在那魔窟里头。
回御景园的途中,聿尊难得开慢车,旁边的副驾驶座上是一份殷流钦的资料。
对陌笙箫身边的人,他不得不调查清楚。
资料显示,殷流钦背景简单,是个海归,父母健在,家里还有不少亲戚在国外,是个典型的公子哥,有钱,花心,爱玩。陌笙箫和他接触并不多,这样看来,没有别的可疑之处。
况且接这单子的确实是天润,里面的王姐带过陌笙箫,这点聿尊也清楚。
男人面露倦色,加速回到御景园。
用过晚饭,奔奔跟着陈姐在楼下,陌笙箫洗完澡出来,聿尊放下手里的杂志,一抬头,看见她膝盖的擦伤,“你的腿怎么回事?”
“噢,不小心磕破的。”
“过来。”
陌笙箫没有搭理,想去阳台。
聿尊起身,拦腰将她抱到床上,笙箫挣扎起身,“做什么?”
聿尊握住她的一条腿抬起,陌笙箫由于穿着睡袍,她忙按住双腿间,“聿尊,昨晚的事是例外!”
男人从床头柜拿出徐谦留在这的药膏,“说下去。”
陌笙箫见他是要给她涂药,她神色尴尬,抿紧了小嘴。
“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就是破点皮,没事。”
聿尊动作轻柔的给她涂抹药膏,陌笙箫怕痛,只得咬紧牙关。
“还有别的地方吗?”
“没了。”
“真没了?”聿尊的大掌正不怀好意往她腿根处探去,陌笙箫更加确定,有了先例,他就会得寸进尺,笙箫适时握住他的手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真是只张牙舞爪的雌老虎。”
他的手没有往前,却贪恋着掌心内的触感,不舍得移开。
陌笙箫后悔,她应该穿睡裤。
“笙箫……”男人掌心在她腿上轻揉,“过几天,我带你去玩。”
“去哪?”
“香港。”
陌笙箫眸光显出希翼,“你怎么想到带我去香港?”
“我们结婚后,连个蜜月都没有,今后我有空就会带你出去。”
那时候,聿尊是出于某种目的才和笙箫领的证,结完婚就将她丢在一边,更顾不上什么蜜月,他们之间经历过这么多的事,他该带她散散心。
陌笙箫不知不觉弯起嘴角,眼睛也笑成好看的月牙形。
聿尊看的出来,她喜欢。
男人凑过俊脸,薄唇贴在陌笙箫嘴边,“亲一个。”
笙箫呼吸一紧,伸出手掌推开他的脸。
她就该对他狠心到底,不理不睬,当透明人。
陌笙箫才要付之于行动,肩膀就被聿尊揽过去,“你不亲我,我亲你。”
话音刚落,就垂下头吻住她的唇。
他好不容易等到和笙箫靠近那么一步,他死乞白赖也要守住阵地,绝不能再回到之前那种距离。陌笙箫那晚尽管还是不让他碰,但事后也没有大吵大闹,聿尊顶多就是厚着脸皮罢了,缠到她发狂也好,他就是不想再看她那副阴恻恻的样子。
陌笙箫推开他,并当着聿尊的面拾起袖子,一阵猛揩,“别碰我。”
她知道聿尊好面子,这会不动怒才怪。
男人盯着她一连串的动作,陌笙箫刻意表现出来的神色,就好像被毒蛇咬过似的。
聿尊挑起抹邪笑,弯下腰再度吻住她。
他倾起身,“你倒是擦。”
陌笙箫用力擦了几下。
男人弯腰,撬开她的嘴亲吻,“再擦,连里头也给擦干净了。”
签证很快送到御景园,这次去香港没有带奔奔,聿尊想让陌笙箫好好玩玩。
二人抵达香港,先去订好的酒店登记,陌笙箫精神很好,拿出张地图铺在大床上。
聿尊手掌一挥,“用不着这破玩意,你跟我走就成。”
晚餐是在一艘游轮上,聿尊知道笙箫喜欢热闹,不想破坏她的兴致,一名法国女子倚着栏杆在唱歌,嗓音很美,甲板上开了个不大的餐厅,却要提前预约才能有位子。
陌笙箫喜欢这种氛围,慵懒的,节奏缓慢,海风拂过脸庞,舒适的想要挨着旁边的肩膀轻轻入眠。
“你想听什么曲子?”聿尊问道。
“要不,yesterday—once—more。”
才说着,就听到一阵警笛声由远而近传来,几十辆警车迅速以有序的队伍形式包抄,抬眼望去,还有海警,呈现天罗地网之势堵住这支游艇。
蹭蹭蹭——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来到甲板,唱歌的女子将这美妙的声音戛然而止,陌笙箫惊慌失措,不好的预感瞬时袭遍全身。
领头的警察径自来到他们跟前,另外十几人形成半圆包围,陌笙箫见他拿出一张不知什么东西亮给聿尊看,“你是聿尊?”
“是。”
“你被逮捕了。”